我啧啧赞叹:“本来如此,公子公然赅博。”一边夸着,一边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老张听了我的计议以后,神采开解:“女君之意,是让司马敛的雄师正面攻城,我等为偏师偷袭?”
吕稷用袖子擦一把汗,道,“是济北王世子!司马敛听他说,当下荥阳是个空城,内里只要大长公主和一干诸侯家眷,司马敛便马上率兵去追,拦也拦不住!”
“恰是。”我说。
这动静送来颇是及时,眼下看来,去雒阳便没有了需求。
王通看着我的神采,惊诧:“女史,这信……”
耳边,尽是马蹄踏在沙土上的声音,好似很多年前。
“恰是。”王通道,“小人祖辈皆在此地。”
我那颗仿佛被铁箍捆得紧紧的心,现在终究松了下来。
“女君,”吕稷道,“老张说,司马敛只怕不会听进他的话,不过他对女君那谶讳之术有几分畏敬,恐怕只能让女君若以鬼神之言相劝,他或许会服从。”
统统,公然如我所料。公子没受大长公主勒迫, 而雒阳的变故, 是秦王和公子将计就计, 给诸侯们设下的一个局。
如王通所言,那条旧河道两旁长满了灌木和高草,人马颠末,可全然遮得看不见。这河道阔别通衢,在乡野和荒坡间颠末,时而蹿出狐狸等野物,可知人迹罕至。
“荥阳?”王通神采骇怪,忙道,“据小人所知,荥阳并非空城。濮阳王等所率前锋五万人开赴,剩下十余万人仍驻在荥阳,何来空城之说?”
我沉吟。公子必是从程亮那边得知了我的打算,晓得我要策划东平国和明光道造诸侯的反,必然颠末此地,故而将这动静传给王通,让他在这里等着转交与我。既然雒阳已经做好结局,诸侯也已经动了起来,那么脱手的机会就在面前。
“女君。”吕稷的声音忽而将我的思路打断。
我说:“畴前来过。”
我早感觉奇特,这狐狸怎会这般笨拙,被大长公主和一干诸侯玩得团团转。本来又玩了一出计入彀,为了演得够像,还把我和公子也套了出来。
说罢,我将公子的鸽信拿给他看,司马敛阅过,神采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