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
大长公主掩口而笑,道:“母亲好记性,恰是她。”
宫门早已下了钥,太后精力矍铄,全无方才的病弱老迈之态坐在堂上,将戴芾任为永寿宫卫尉卿,率卫士扼守各处流派。
桓瓖道:“我已安排安妥,过不久,便会有人清算。”
直到他的脚步声消逝在门外,我仍站在原地, 有些怔怔。
我笑了笑:“晓得了。”
“如此,你留下便是。”太后道。
太后看着我,微微点头。
我跟从着公子,也陪在一旁。
桓瓖不着陈迹地瞅了瞅身后,看到只要我跟着,仿佛放下心来。他的声音从牙缝里出来,低低道:“你当真不怕死?”
太后回寝宫安息时,三卿皆来问安。韩舒曾在荀尚幕府顶用事,我跟从公子出征河西时,曾见过他。而桓瓖提到的卫尉少卿戴芾,是韩舒的属官,立在一旁,五短身材,边幅浅显无奇。
他一身殿中中郎的打扮,身上覆着铠甲,风尘仆仆。
荀尚闻言,自是惊怒不已,要去殿前实际,被身边谋臣拦住。世人皆言此乃太后和皇后之计,荀尚一边令人锁死各处入口,一边与幕僚告急商讨,往东宫和宫外各处宿卫报信。
我只得上前,向太后施礼:“奴婢云霓生,拜见太后。”
太后看着她,又看看公子,好一会,长叹一声。
我愣了愣,哑但是笑。这的确是我急中生智生出来的马脚,公子迩来真是眼力精进,想来我今后要持续利用他,须得更谨慎一些。
“无事。”公子道,“上路。”
酬酢一阵,桓瓖起家说还要到别处宫室巡查,向太后施礼请辞。
桓瓖笑了笑:“倒是巧。侄儿也是闻得太后身材不适,瞅着间隙过来看看。”
有人监督在侧,世人虽心胸鬼胎,却只能聊些无关痛痒之事。
太后宫的宫卫本来就未几,只要五十余人。现在又因为翦除荀氏翅膀,去了一半。剩下的人手,要保卫偌大的宫室,乃是捉襟见肘。殿中诸将虽是倒荀这边的人,但他们要守住全部内宫,亦得空分兵过来。永寿宫只得翻开卫尉的械库,给平常的宫人内侍也发了兵器,以图防备万一。
太后暴露笑容,看着我,目光中别成心蕴。
公子一一答来,神采安闲。
“公子安知?”
太后染了些风寒,加上年龄已高,用过膳以后,大长公主便陪着她安息去了。
太后宫中有卫尉、少府和太仆三卿,皆是多年的白叟。此中,太仆卿褚源和少府卿何让是跟从太后多年的白叟,而卫尉卿韩舒则是荀尚新进委任,掌太后宫戍卫。
心中长叹一口气,我将心一横, 走出门去。
但是殿中诸将率宿卫四百余人,已经将庆成殿各处通道梗阻,出去不得。
公子并无愠色,叹口气,问我:“你为何定要跟来。”
不久以后,一名内侍自宫外仓促跑来,向太后禀报,说庆成殿亦已脱手。
永寿宫中也没有人歇着。
大长公主正陪着沈太后坐在堂上,对于公子的到来,皆惊得说不出话来。
桓瓖亦经常跟从家人到太后宫中走动,见礼以后,并无客气。
“我方才卜了一卦,公子莫不想晓得是凶是吉?”
“公子。”这时,林勋走了过来,问,“公子唤我?”
“自是卜了。”我嘴硬道。
“霓生,宫中虽凶恶,但你躲在我身后,我必可护你全面。”他说。
戴芾脱手,就在戌时二刻。
大长公主答道:“恰是。母亲上回还给了她犒赏。”
“你来做甚?”他皱眉道。
我随公子下了车,拾阶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