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王对梁霸道：“皇叔，我听闻荀尚府中的藏书，都来往了太学，可有此事？”
梁王亦笑了笑，却将目光往四周扫了扫。
长公主道：“如此说来，莫非我甚么也不必做？”
这是宫变今后，宫中的第一场大宴。不过因得太子丧期，菜肴简朴，没有酒，连佐宴的乐工也没有；而皇后在场，世人无甚话语，宴上只要碗筷轻碰之声。在我所见过的宫宴当中，这般温馨还是初次。
我说：“储君每新入东宫，必先拜太子太傅，而后，方可名正言顺入主东宫。梁王现在新为太子太傅，不知皇太孙可曾施礼？”
我说：“体例确有。皇后为稳固权势，大力拉拢宗室。而此局的生门, 正在宗室。”
梁王浅笑，应道：“中宫此言甚是，宴后，臣便动手安排。”
皇太孙依言，坐鄙人首的席上。
内侍恭敬地一一答了。
来宾分立两侧，除了东宫世人和一干宗室，皇后、诸皇子以及长公主亦在此中。豫章王不紧不慢地念着礼辞，声音顿挫顿挫，似心无旁骛，全然看不出他对皇后等人的好恶。
“非也。”我说，“公主可帮着推一把。”
而剩下浩繁来宾当中，最对劲的，莫过于平原王。很多人围在他的身边，竟比皇太孙身边热烈多了。
皇太孙仍在孝期，身着斩衰，粗糙而广大的丧服衬着他稚气的脸，显得更是少弱。
长公主掩袖而笑。
平原霸道：“自是与敬严一道。”
平原霸道：“我本日往梁王府上观文籍，晚些回府。”
长公主鄙人首闻言，唇角弯了弯，夹起一片蜜藕放入口中。
“梁王？”长公主嘲笑，“他现在乃是皇前面前的红人, 享尽繁华，怎会反皇后？”
梁王闻言，眉间动了动。
长公主不解：“此话怎讲？”
长公主站在一旁看着，亦面含笑意。仪礼前，她向皇后见礼，言语举止皆恭敬得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错来。
长公主却未接着说下去，却莞尔：“还未恭喜三弟升任太子太傅。”
长公主皱眉：“那如之何如？”
她让皇太孙到跟前，道：“梁王为太傅，今后便是皇太孙师长。皇太孙凡事皆要听太傅教诲，切不成妄自专断。听之信之，慎之省之。”
皇后与旁人说了两句话，摆驾回宫。世人忙施礼相送，皆恭敬之至。
弟子礼以后，东宫中摆开谢师宴，众来宾纷繁退席。
东宫当中，为太子的丧礼所挂上的白幡仍到处都是。
梁王浅笑：“如此，臣且烹茶焚香，恭候殿下。”
宴上世人闻得此言，皆暴露讶色，相觑以目。
豫章王称王府中另有事，向梁王庆祝了两句，亦自行拜别。
我说：“奴婢听闻，梁王曾向皇后求任录尚书, 但皇后的父亲庞圭不准；而后, 梁王又求任尚书令, 庞圭仍不准。”
“弟实忸捏，皇姊便莫再打趣了。”梁王亦笑笑，一脸谦逊。
皇后的神采变得驯良，叹道：“妾久闻豫章王与王后情深义重，现在看来，名不虚传，堪为治家表率。”
长公主道：“确有其事。然梁王并无怨怼，仍每日向中宫献媚，对庞圭亦极尽奉迎之事。”
梁霸道：“甚安，弟子请坐。”
“宗室？”长公主问，“何人？豫章王？”
皇后虽也身着丧服，但气色甚好。虽未穿戴华贵金饰，但仪态雍容，不怒自威，坐在榻上，全然没有了畴前跟在天子身边时的低眉顺服之态。
“三弟总这般谦逊。”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只要近前的梁王能听清，“皇太孙无父母，此后身边长辈，便唯有太傅一人。现在太子薨逝，皇太孙便是储君，将来继位，人臣之极，便非太傅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