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安排了中庶子等职官护送皇太孙返回太后宫以后,亦走过来,与平原王叙话。
皇后的神采变得驯良,叹道:“妾久闻豫章王与王后情深义重,现在看来,名不虚传,堪为治家表率。”
梁王浅笑:“如此,臣且烹茶焚香,恭候殿下。”
皇后又对豫章霸道:“听闻王后还在豫章?那边毕竟无良医,还是择日接回雒阳来才是。”
梁霸道:“甚安,弟子请坐。”
内侍恭敬地一一答了。
梁王坐在北面的席上。皇太孙将礼品放在梁王面前,朝他拜了两下。梁王起家,作揖为答。
平原王对梁霸道:“皇叔,我听闻荀尚府中的藏书,都来往了太学,可有此事?”
庞玄亦点头。
平原王妃亦出身于琅琊王氏,是桓瓖的母亲昌邑侯夫人的堂侄女。她两年前嫁给平原王,迩来因得皇后失势,亦几次露面。
长公主站在一旁看着,亦面含笑意。仪礼前,她向皇后见礼,言语举止皆恭敬得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错来。
宴上世人闻得此言,皆暴露讶色,相觑以目。
梁王回身,见是她,点头:“恰是。”
“哦?”
“非也。”我说,“公主可帮着推一把。”
“宗室?”长公主问,“何人?豫章王?”
平原霸道:“劳烦皇叔。”
而庞玄自从宫变以后,被拔擢为平原王府卫尉,总管王府之兵。看得出皇后对这个儿子的性命非常正视,将王府的保护之责交与了母家的亲信。平原王常常出入,庞玄皆跟从摆布,形影不离。
皇后莞尔:“豫章王总这般谦善。豫章王之能,圣上亦常称道不已,若你算得老朽无用,我等难道灰尘也不如?”
皇后虽也身着丧服,但气色甚好。虽未穿戴华贵金饰,但仪态雍容,不怒自威,坐在榻上,全然没有了畴前跟在天子身边时的低眉顺服之态。
长公主一愣。
梁王亦笑了笑,却将目光往四周扫了扫。
梁王讶然,笑了笑,道:“当日入荀府时,确出了些乱事,许是军士疏漏了。殿下可知是何文籍,待不佞再遣人去查找。”
长公主却未接着说下去,却莞尔:“还未恭喜三弟升任太子太傅。”
浮图祠中还是无人打搅, 我和长公主商定了吉时, 还是做好构造。
我皱眉道:“皇后与荀尚分歧,虽也住在宫中,但表里禁卫皆在手中, 只怕艰巨。”
来宾皆向皇太孙和皇后施礼,又向梁王庆祝。
豫章王浅笑:“雒阳离国中实在悠远,路途颠簸不平,还是让她留在那边的好。现在朝中也已稳妥,臣深思着,过些日子就归去陪她。”
梁王从内侍手中接过礼册,遵循上面的训导之言念起来,声音缓缓,顿挫顿挫。皇太孙悉心听了,待得梁王念完,起家道:“弟子服膺太傅教诲。”说罢,向梁王三揖。
这宴席无甚兴趣,用完即散。
平原王身边,是王妃庄氏,身后则立着庞玄。
“三弟总这般谦逊。”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只要近前的梁王能听清,“皇太孙无父母,此后身边长辈,便唯有太傅一人。现在太子薨逝,皇太孙便是储君,将来继位,人臣之极,便非太傅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