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前，我跟曹麟说好, 路上的破钞皆由我出。曹麟本来不乐意, 被我瞪了归去。
这时，老张说了个笑话，我笑得前仰后合，叹道：“曹叔一贯不苟谈笑，我觉得他部下皆似吕兄普通，不想你竟这般风趣！”
说罢，我又与老张聊了聊雒阳克日街头巷尾的贩子八卦。老张说开了今后，倒是健谈。我与他聊得入港，不时给他添酒，老张亦不推拒，尽皆饮下，面上渐有了晕红之色。
吕稷却未动，道：“女君请收回，我不喝酒。”
“霓生，你但是不肯欠我和父亲情面？”他猜疑道。
“哦？”我又看向吕稷，“不知吕兄又是几年？”
“那不过是现在的模样，当年若非先生四周施粥，好些人恐怕只剩了枯骨。”
老张道：“我少时离家在外多年，口音已改。然若要说乡音，仍可流利。”
老张道：“从雒阳来。”
“本来如此。”我点头，“那么吕兄呢？”
我心中一动，道：“本来如此，我看他们身强体壮，并不似流民。”
马车上摇摇摆晃，没多久，我就在车上睡了畴昔。再醒来，已经是晌午。
夜色降下之时, 老张驾着车走进一处乡里, 向一户农家借宿。
二人皆暴露惊奇之色。
“哦？”我说，“也不知他忙于何事？”
“他短些，约莫四年。”
不想曹叔竟还做了这般善事，我正要再问，吕稷忽而道：“老张，低声些。”说罢，表示他看看不远处走过的行人。
我说：“朝廷每年都治水安民，也不知效果如何？”
“哦？”我看着他，“竟有此事？”
老张点头，道：“我自投身先生与公子门下，已有五年。”
老张道：“当年我故乡遭了灾，后代妇人都去了，无衣无食，流落街头。幸遇得先生，留我在家中帮佣，而后便一向留了下来。”
我看他这般豪放，心中大悦，又为他将空杯满上，号召二人吃菜。
老张却摆摆手，道：“明日还要夙起，多饮误事，本日可止。”
从雒阳出来，出了司州，过了豫州，进入扬州地界不久，便是淮南。一起都是官道，且我又不是甚么手无缚鸡之力的闺秀，实在也并不需求甚么保护，带上他的确多余。
施粥？
但吕稷比我起得更早。
我马上抽出刀来，正要下车去对打，老张俄然把我拉住，含笑地对我摇了点头。
我心叹，此人鄙陋归鄙陋，倒是识货。
“这有甚希奇。”老张道，“水利不兴，不但水患，连水灾亦几次，不然我当年如何成了孤家寡人？就连那日去荀府的诸多弟兄当中，亦有很多是因灾患流落，碰到先生才有了温饱。”
曹麟见我对峙, 也只好不再多说。
“女君若要用膳，厨中有面饼稀饭，刚烧好。”他看到我，对我说道。
“此言甚是。”我笑道，说罢，又拿起酒瓶给他添酒。
老张正喝酒，听着这话，杯子停了停。
吕稷仍然寡言少语，仿佛全无兴趣，没多久，他说吃饱了，拿着佩刀出去。
老张笑道：“那敢情好。不过我听闻，这些年扬州一带水患频发，也不知好了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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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忙道：“豪杰明鉴，老叟三人皆本分耕户，那里有甚金饰。”
我猎奇地对老张道：“我在槐树里时，便听你称曹叔先生，称阿麟公子，不知有何原因？”
我说：“淮南自古水患很多，不过倒是未传闻门路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