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沉吟半晌，又道：“如你所言，豫章王将国中兵马调来，可就算进得雒阳，还须得入宫城，难道要先大战一场？”
我说：“蔡允元虽入太医署已有二十余年，然一向不过是个医士，而与其同龄的太医张缇已官至太医令。蔡允元对此甚为不满，亦是以与张缇不善。蔡允元曾有建功受封之念，曾向皇后提出医治圣上，然皇后不但不准，还将其斥责了一通。公主但想，若此时公主表示明路，蔡允元岂会不肯？公主放心，待得依奴婢之计行事，蔡允元必是断念塌地。”
她又惊又喜，却又不解：“你先前不是说，圣上之事乃天机，有力卜问，故没法医治？”
“此难要解，只怕较先前更加烦琐。”我叹口气道。
其一，此事乃是诓钱，祖父说过，凡偷鸡摸狗的事，如无需求，越少人晓得越好。以是，我一贯拿反噬的伤害来打单长公主，不让她泄漏奥妙，包含公子。
先前，他已经对我鬼鬼祟祟的行迹有了思疑，我各种瞎掰才对付畴昔。现在他不消上朝又不去国子学，白日里，我很难找到合适的来由在他面前脱身。
“这便是奴婢所说的下策。”我说，“万一圣上不得医治，公主当务之急，便是守住先帝基业，以防大乱。”
如我所愿，因得白日驰驱，夜里，公子睡得很早。
长公主道：“如你所言，天下宗室多矣，却可乞助何人？”
“豫章王。”我说，“豫章王畴前挞伐多年，豫章国军士皆历练精锐，不逊于禁军。且浩繁宗室当中，豫章王亦最得圣上信赖，可为臂膀。”
“云霓生。”她看着我，意味深长，“想不到你竟想得这般长远。”
长公主吃紧问道：“怎讲？”
“我说了不会虐待你，便说到做到。”长公主道，“云霓生，你莫非觉得我会诓你？”
二百金，是畴前的十倍。
长公主道：“话虽如此，若秦王挟天子自主，难道又是一个荀尚或皇后？”
“恰是。”
我说：“据奴婢所知，桓氏及沈氏仍有好几位未许人的闺秀，皆知书达理，才貌出众，恰是秦王妃的上佳之选。有太后和董贵嫔在，此事当是不难，想来秦王也必是乐意。”
“秦王虽为圣上顾忌，但现在之势，能够一己之力对抗皇后及诸王者，唯有秦王。”我说，“只要秦王来雒阳，不管皇后还是诸侯王，必定因顾忌而不敢轻举妄动，如此，起码可保雒阳及内宫无血光之患。”
我说：“长公主但想，一旦皇太孙遇害，局势将会如何？”
我说：“不过公首要破此局，亦并非没法。”
长公主暴露了忧色，却又踌躇：“如你所言，这回风散虽有奇效，可究竟是毒物，圣上服下，若万一……”
等的就是这句话。
“哦？怎讲？”
我晓得她这是装蒜，公子的去处，不成能瞒得过她。
长公主定定看着我，似倒吸了一口冷气。
长公主点头：“此言甚是。可皇后箭在弦上，必不会听我劝谏干停止步，如之何如？”
“他？”长公主嘲笑。
我叹口气，道：“此事本是无解，现在奴婢得天意所示，全仰仗公子之力。”
“十万？”长公主皱眉，想了想，忽而面色一变，“你是说……秦王？”
“何法”
我谦道：“此乃上天所示，奴婢不敢居功。”
我说：“如此，便只要寻觅制衡之道。若要震慑皇后及诸侯，非手握十万以上重兵者不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