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些私事。”我含糊地答道。
公子看着我,道:“你去多久?”
“表公子何必急于一时?”我说,“表公子大伤新愈,不免体力不继,何不待病愈无碍以后,再到东宫到差?”
但回到雒阳以后,我甚少如许去想。乃至见到沈冲的时候,也并不像畴前那样表情雀跃。
比如,公子晓得了会如何?
他的目光里尽是嘲弄,我视而不见,一本端庄道:“我奉长公主之命,过府来奉侍表公子。”
“惠风她们说口渴了,去饮水。”我说,“表公子还是到榻上安息吧。”
“这一定是因为我。”我说,“公子当年抱病之时,过得甚是折磨。或是经历了这般大劫才有了顿悟,是以改了脾气。”
沈冲点头:“我放心不下皇太孙。现在东宫臣属大多撤换,他尚是幼年,只恐有失。”
“表公子若想要我来奉养,奉告一声,我定然会过来。”我说。内心策画着,归正这些日子还要住在淮阴侯府,也与过来无异,并无毛病我在分开之前好好跟沈冲相处……
沈冲皱起眉头,道:“若太后病好了呢?”
我说:“须得看太后病势,若太后再无好转,皇后定然不会久等。”
“这很多事,若非表公子奉告,我几近不晓得。”我不美意义地说。
与公子和沈冲一样,桓瓖的婚事也令桓鉴佳耦非常头疼。不过公子未婚,是因为谶言;沈冲未婚,是因为沈延图着给他娶公主;而桓瓖,则是因为他本身抉剔。
“恰是。”我说。
沈冲的园中也有温室,虽不如昌邑侯府的温室大,却也栽了很多南边花木。在这般萧瑟的时节,仍然郁郁葱葱。院子里的花木萧瑟,除了施施肥翻翻土,无甚可做。不久以后,沈冲便又去了温室。
公子没有言语,少顷,驭者驱车走起,公子在主子的簇拥下,往官署而去。
“但是在想着明日去了逸之那边,就不消服侍我了?”他说。
那便是我已经给长公主设好了套,若无不测,不久便可放奴。若来到淮阴侯府,则免不了再生一番枝节。
“表公子那里话,我既来照顾表公子,自当失职……”我嗫嚅着,内心却甚是受用,美滋滋。
他现在是殿中中郎,也有爵位,到底要顾及些面子,天然不会像畴前那样一走了之。但现在闹得正僵,他便是放假也不会回家。桓肃和桓鉴乃是同路,去那边与回家无异,以是,桓瓖只能退而求其次,来淮阴侯府。
我骇怪不已。现在的公子固然在我眼中也是个被惯坏的人,但在人前,他知情识礼,并非做事不计结果之人。
“是么。”桓瓖看了看我,亦一笑,无所置评。
但他仿佛当真是来喝茶的。与沈冲聊了聊迩来一些共同朋友的闲事,又说了说朝中之事,还一贯的吊儿郎当插科讥笑。不过,他并没有如我担忧的那样给我添乱。
“你叹甚气?”公子忽而道。
第二日,是公子重新入朝的第一天,我固然因为要去淮阴侯府,不能送他去入朝,但还是起了个早,奉侍他洗漱穿衣。
看向公子, 他一贯不爱在宴上说话,只温馨用膳。
沈冲淡淡一笑。
“不必,安息半晌便好。”沈冲莞尔,却道,“传闻元初本日去散骑省到差了?”
比如, 他身边坐着一个女子,密切地挨着他, 跟他说话, 又看他写的字, 未几, 把头倚在他的肩膀上。而公子……说实话,我很难设想公子一旦有了老婆,会如何与她密切。他率性,抉剔,另有洁癖,看人的眼神也一贯不冷不热。但惠风说过,越是设想不到才越是有味。就是公子如许看上去高不成攀不成轻渎的人,一朝暴露意乱情迷和顺溺人之态,才最是令人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