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道:“此事我自有体例。”
如许的事,不管成败,只怕他们一时都不会回槐树里,在此处久留倒是无益。我只得分开,归去等动静。
辽东到雒阳的路程,不成谓不远。这些日子,我留意刺探辽东方向路上的动静,全无涓滴风吹草动。五万人的行动,竟能做到如此悄无声气,的确细思极恐。
天气已是中午,一日已颠末半。
“奴婢服从。”我做出顺服之态,施礼道。
我笑了笑:“我晓得。”说罢,坐到马车上,打马低叱一声,往雒阳的方向赶去。
诸事议定以后,公子和沈冲也不再逗留,向太子妃与皇太孙请辞。
“殿下要奴婢到身边来做甚?”我问,“奴婢人向来服侍不好。”
“哦?”固然此事在我料想当中,但乍一听到,还是有些惊奇。
我愣了愣,忍俊不由。
我敛起神采,道:“无事。不知圣上那边如何?”
“便是你那些翻墙下药之术。你昨夜来去如风,行事全然神出鬼没,我当时便想,将来定要学到。”皇太孙道。
本日我带太子妃二人出城时碰到的那队放肆的庞逢家奴,他们出城至今,已有两个多时候。那一长串车驾从我面前颠末时,我非常细心地察看的一番,只见都是箱子,上面都挂着大锁,且四周都绑得严严实实,一看就晓得内里的物什绝非平常,且十有八九就是曹叔要的。
我内心担忧着曹叔,幸亏城门的保卫只查出不查入,进城时并未碰到停滞。我一起赶着马车,到了槐树里。
临走之前,公子、沈冲和范景道三人又往宅中四周检察了一番,对雒阳之事再往细处商讨。
老余笑笑,道:“他们得了公子的酒肉,又有暖房憩息,偷懒还来不及,怎会来问?”
“另有一事。”长公主道,“今晨,都安乡侯董禄那边也来了动静,说秦王率兵五万,已在路上,不日可到雒阳。”
这自是明摆的事。自荀尚倒了以后,他那东海郡的封邑便收归朝廷,重新设郡,天然要有新太守上任。谢瞻原是河东太守,河东乃是富庶之地,且紧邻雒阳,乃是北来的咽喉。皇后掌权了今后,将皇后的族弟庞汶任为河东太守,而把谢瞻踢去了偏僻边鄙的东海郡。想想也晓得,谢瞻不会毫无牢骚。加上谢氏江夏郡公族灭之事,以及谢浚是谢瞻的堂侄,谢瞻会让秦王悄无声气地借道东海郡,的确理所当然。
我忙道:“公主明鉴,奴婢虽可帮手公子和表公子,然不过命格符合,万一奴婢与圣上相冲,难道……”
长公主冷冷道:“就算相冲,最坏之事亦是龙御弃世。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若拼上一拼。”
正待再说,长公主挥挥手:“此事我意已决,你去不必多言。”说罢,她神采和缓了些,对我道,“你放心,不管圣上如何,你都是有功之人。我畴前说过,桓府必不会虐待于你。此事你自去做便是,不必忧愁。”
“你既然可为元初与逸之帮手,圣上面前当亦可有些用处。”她说,“虽圣上乃天子,其命有定命,不为凡人摆布。然现在已是危急之时,你既有通天之能,想来亦可为平凡人不成为之事。”
果不其然,那宅前的门上挂着锁,内里的人都不在。这是从未有过之事,我心中了然,他们必是去动手了。
我点头。
我说:“我先前未曾跟从公子来此,若俄然呈现,则甚为高耸。不如我先回雒阳,此事可全面。”
我想,皇太孙不愧是跟秦王、平原王和宁寿县主他们一家里出来的, 都打着一个算盘,不过倒是比他们直白,起码敢在公子面前劈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