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语,又听不远处传来一熟谙声音:“除非用此岸池的水洗净灵魂,是吗?”
真是奇了怪了。
他想不到一个女人,面对本身同门被屠门的血腥场面,竟如此平静,这究竟是多固执?
他绕着院子寻了一周,当真没有尸身。
两人仓促告了别,唯留柳近一人在这偌大的淮山上。
他一如平常,分歧的是,他不似平常那般有精气神了,似是才破钞庞大灵力。
“应了。”李氏君道。
话到这儿,柳近没再说下去,知彼亦沉默着。
她这哪是怕倒霉,清楚是她不忍面对这群同门师兄弟了,何如她性子坚固,到现在还本身死撑着。
柳近瞧了知彼的面庞,她还是让人瞧不出个悲喜,拱手对李氏君表谢:“多谢此岸神君。”
这头颅上的双眼是睁着的,黑瞳扩大,盯着火线,头发狼藉,而缸内还爬出臭鼠,在喧闹的夜下收回“吱吱吱”的叫声。
而知彼恰好就吃这一套,应道:“我跟你回忘川。”
“李氏君,你算计我。”知彼咬牙,恨不得将他宰了。
“屠门的是许相忆部下的人,屠门后不会没其他线索,可你非要算计我,自是将统统线索藏好了,算你狠,是不是这群亡魂在你手里,你随时还会让他们灰飞烟灭?”知彼将剑收回,无法道。
他才进门,便听知彼道:“柳探官你来瞧瞧。”
这话竟说的柳近噎住了,他不语,蹲下身子将目光落在头颅上。
天气愈暗,一片乌黑,柳近本能似的涨了涨手中的明火,将罐内的头颅埋了,埋完才想起没有尸身。
知彼早用灵力捂开口鼻,以是,这臭气熏天的味道她闻不到。
他掌心赋了灵力,一只手朝缸上用力,将一头颅拖出,而这浸泡在血水中的头颅远比他设想的还要可怖。
他都将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按理说知彼也该不再绷着了,令柳近千万没想到的是,她竟不紧不慢的蹲下,察看缸内头颅大小,以及死因。
他本想再绕一圈,用神魂传话奉告知彼一声,安知还未开口,身后便传来个声音:“你是在找尸身吗?”
而他不止洗净了亡魂,还用此岸花为亡魂带路,这群亡魂皆昂首叩拜。
李氏君脸上的冲动是难掩的,见知彼应了,他又道:“跟我回了忘川,就是我的人了,你可要想好。”
不知为何,柳近有种预感,知彼再也不会谅解李氏君了,哪怕她跟李氏君回忘川,在忘川住下,她也只当李氏君是陌生人。
哗啦,他是在忍耐不住,将头颅重新放回缸内,跑到庙外寻个草丛,大吐一把。
知彼将剑抵在身前,瞪眼着他,道:“我不忏悔。不过,一,别碰我,二,不结姻缘,三,屠门一事必须措置安妥。”
李氏君将掌心朝上,目光自始至终都在知彼身上,而他掌心是个灵袋,灵袋内是淮山庙门内统统的亡魂,切当的来讲,是已洗洁净的亡魂。
而他向前一步,知彼便后退一步。
思虑很久,柳近还是筹算把藏在内心的话说出口:“知彼前辈,您说您一个女人家,服个软又能如何,哪怕您说一句帮帮您,天庭地府无人会袖手旁观。这些人惨死,头颅浸血,本就没法投胎,与您何干?您毕竟是个女人,再强势也难掩心头脆弱,不必死撑着,想哭就哭吧,过后我当没见过。”
“知彼,跟我如何还陌生了。”李氏君自嘲一笑。
“知彼前辈,别开了,给逝去的人留些面子吧。”柳近道。
柳近见此,刚想说些甚么,又见李氏君唇角微扬,道:“也罢。知彼,方才的话我还没说完呢,这神魂虽洗净了,可还未踏过忘川,没有生前的影象,若不去忘川,昨夜之事怕是没有任何线索,跟我回忘川,屠门的事,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