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时,喜好他长得都雅?”谢筝问道。
直到他要回旧都去了,十一娘让我帮着挑簪子,我才晓得,这是她要送给十四嫂的,那位女人出身旧都常家,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订婚了……”
女人家说话,说到哪儿就算哪儿。
情感大起大落,又驰驱一整日,与萧娴说到了深夜,原觉得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哪晓得隔上几刻钟就醒一回,一夜下来,反倒是更加怠倦了。
因着这层干系,萧柏在明州上任以后,萧娴与韩家的女人们常常来往。
谢筝说段立钧的案子,说楚昱缈的痴心错付,说她与陆毓衍坦言了镇江之事。
是那块红玉。
案子结了,这一日谢筝不消出府,陪着萧娴打叶子牌。
谢筝垂眸,记得当时给萧娴复书时,她非常可惜。
彻夜本来不是谢筝守夜,只是她不想一小我待着,又有一肚子的话要跟萧娴说,干脆与浅朱换了换,宿在榻子上。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是韩家八娘出阁那天……”
回到都城的那天,在傅老太太的院子外头,他腰间的红玉在她的心上刻下了第一笔。
韩家是明州世家,一门五进士,现在告老的当家老太爷金榜落款那年,恰是傅老太太的长兄傅维任主考,他算起来也是傅维的弟子了。
是他暖和的度量,是他细心地让松烟替她筹办鞋子足衣,是阿谁月夜坐在水边的身影……
“韩佑霖一向在旧都读书,特特为了八娘出嫁返来。那日外头鞭炮震天,喜娘催嫁,他背着八娘上轿,一身绯衣,我当时就想啊,这世上如何会有这么都雅的人呢,我们之前笑那些掷果盈车的人,可直到见了他,我才晓得,若我手上有一颗果子,我也必然朝他掷畴昔。”
峨初月透过半启着的窗子撒入,斑班驳驳的,还不如天气亮些。
韩佑霖在明州住了三个多月,被韩十娘、十一娘央着一道游船、赴诗会。
萧娴弯着眼笑了。
萧娴神采自如地点了点头:“对呀,真真都雅,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心动了,然后才是他的诗、他的笑、他的其他各种……
谢筝当时想,若非常知府恰好有一名年纪合适的孙女,韩佑霖要娶的说不定就是现任知府萧柏的女儿了。
这一夜,谢筝睡得并不结壮。
人生境遇,当真是一言难尽。
谢筝东一句西一句的,萧娴也没打断她,直到谢筝说完了,她才支着腮帮子问她:“你在踌躇甚么?”
只是当时的她不懂罢了。
只是,与其说是踌躇,不如说是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