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锦和顾氏留给她的,就只要她胸口的那块玉佩和陆毓衍腰间的红玉了。
也算是冥冥当中自有天意吧。
她记得实在挺清楚的。
这两日要不是陆毓衍借口案子寻她,她就出不得内院。
真是够“寒伧”的,明显父母为了她的嫁奁攒了好些年的,她没有兄弟姐妹,父母的统统都要给她,春季时她还瞥见顾氏和老仆章家妈妈在清算嫁奁册子……
她不能孤负,也不肯孤负。
谢筝闻言愣怔,她现在是萧娴的丫环,不住在萧家,又要往那里去?
“出入不便,”陆毓衍缓缓道,“你连去宁国寺都不便利,更别说是回旧都和镇江了。”
只这块红玉,因着给了陆毓衍,才得以保存下来。
“不去想时倒也记不起来,”谢筝感喟一声,“一开端说就一股脑儿都涌出来了,挺想的,你申明日二十七,可今儿个是二十六呀,是断七呀……也挺好的,我们说明白了,他们在地底下也能心安了吧……”
问了几次,竟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前归去燕子村,松烟提起来过,陆毓衍出远门时跟着的都是竹雾,竹雾去了好些处所,松烟没说完就叫陆毓衍岔开了话,定然是他怕叫松烟说漏了嘴。
陆毓衍准是去过镇江的,要不然,如何会认得她,如何会晓得她能骑马,又如何会晓得她的口味爱好?
如许的表情,大抵就是喜好吧。
松烟敲了角门,谢筝怀揣着苦衷进了萧府,走至半途,突又想起那题目来,不由跺了顿脚。
真觉得他不说,她就猜不到了吗?
谢筝打小偏疼玉石,对金银器并不爱好,饶是那一箱好东西,她背后都嫌弃过。
陆毓衍只见过顾氏一回,对谢慕锦则更熟谙一些。
当时那里想过,五年以后,一把火起,她的内室烧得一干二净,当时她嫌弃得不要不要的定礼一件都没剩下。
如果分开萧府,与陆毓衍一道,她出行倒是便利很多。
掌心暖和,一扫秋夜凉意,反倒是热乎乎的,就像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天。
这些事情,萧娴是心不足而力不敷的。
陆家插手齐妃之死,一定能满身而退,到了当时候,陆家遭殃,谢筝还是会失了容身之所。
贰心痒痒的,几次想回过甚去偷看一眼,又怕叫陆毓衍逮个正着,只能强忍着,急得跟猫儿爪了一爪子似的。
比不上谢慕锦给陆毓衍的那块红玉。
这会儿闻声脚步声,他才转过身去,快速瞄了一眼,从速低下了头。
桃花眼沉沉湛湛,陆毓衍道:“你筹算一向住在萧家?”
拍了拍谢筝的背,手把握住她的手,陆毓衍道:“该归去了,夜深了,路不好走。”
夜色再浓,还是叫他看得一清二楚,松烟悄悄暗想笑,爷这模样叫夫人瞧见了,准乐坏了,要不是不能泄漏了谢女人的身份,他都想修书一封,给夫人身边的清苒女人,叫她说与夫人听嘞。
“我晓得你的意义……”谢筝抿唇,沉吟道,“让我想想,也跟萧姐姐筹议筹议。”
两年前,谢慕锦对他的留意是哪怕谢家倒了,他也能护住谢筝,但他本日的答案,是违背了谢慕锦的意义的。
思及此处,谢筝的脑袋渐渐垂了下去。
陆毓衍和谢筝走在前头,松烟不远不近跟着,夜深人静,走的又都是小胡同,倒也没遇见甚么人。
再今后说,傅老太太和沈氏正揣摩萧娴的婚事,等萧娴出阁的时候,她又要如何?
当时瞒着就瞒着了,现在都说开了,还不肯诚恳交代,莫非她会笑话他吗?
陆毓衍应了一声。
见谢筝降落,陆毓衍晓得她定然又想到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