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筝走得不快,陆毓衍姑息着她的法度,听她说些镇江城里的事情,说谢慕锦办过的案子,说顾氏夸过的酒坊茶庄。
真真是亏大发了。
松烟敲了角门,谢筝怀揣着苦衷进了萧府,走至半途,突又想起那题目来,不由跺了顿脚。
并非她脾气萧洒,受不得内院束缚,而是她也有想做的事情,去宁国寺拜访正恩大师,回旧都向章家妈妈探听状况,给谢慕锦和顾氏叩首上香……
只这块红玉,因着给了陆毓衍,才得以保存下来。
顾氏只好跟她说,给了自家姑爷又不是给了外人,过些年一样回到谢筝手里,有甚么舍不得的。
那天来给她插簪子的全福夫人是萧玟,也就是傅老太太的长女、萧娴的姑母、陆毓衍的大伯娘。
陆毓衍只见过顾氏一回,对谢慕锦则更熟谙一些。
早知如此,还攒甚么呀,不如和顾氏一道好吃好喝游遍江南呢,萧娴在信上写的明州风土人景象色,顾氏好生神驰的。
“出入不便,”陆毓衍缓缓道,“你连去宁国寺都不便利,更别说是回旧都和镇江了。”
“我晓得你的意义……”谢筝抿唇,沉吟道,“让我想想,也跟萧姐姐筹议筹议。”
这两日要不是陆毓衍借口案子寻她,她就出不得内院。
两年前,谢慕锦对他的留意是哪怕谢家倒了,他也能护住谢筝,但他本日的答案,是违背了谢慕锦的意义的。
谢筝闻言愣怔,她现在是萧娴的丫环,不住在萧家,又要往那里去?
谢筝打小偏疼玉石,对金银器并不爱好,饶是那一箱好东西,她背后都嫌弃过。
这是他作为陆家的儿子、谢家的半子,该做的该抗的。
如许的表情,大抵就是喜好吧。
这会儿闻声脚步声,他才转过身去,快速瞄了一眼,从速低下了头。
陆毓衍应了一声。
再今后说,傅老太太和沈氏正揣摩萧娴的婚事,等萧娴出阁的时候,她又要如何?
拍了拍谢筝的背,手把握住她的手,陆毓衍道:“该归去了,夜深了,路不好走。”
谢慕锦才调横溢,他比很多宦海后辈萧洒,也比他们结壮竭诚。
陆毓衍握紧了谢筝的手,道:“定能心安的。”
夜色再浓,还是叫他看得一清二楚,松烟悄悄暗想笑,爷这模样叫夫人瞧见了,准乐坏了,要不是不能泄漏了谢女人的身份,他都想修书一封,给夫人身边的清苒女人,叫她说与夫人听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