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笑了起来,道:“你与长安都不消担忧我,韶华宫还是韶华宫,吃食月例还是如常,没有少一分一毫的,只是比畴前清净些,没甚么姐姐mm的来串门罢了。”
谢筝点了点头:“成了的,婕妤娘娘身边的内侍来传过话了,说是圣上允了,娘娘让我过完年就进宫去。”
她当时不年青了,但再在韶华宫里做个二三十年,还是不在话下的,可她走了。
哪怕是养母养子之间已经有了隔阂,在对其他事情上,李昀还是信她的性子的。
谢筝拨了拨灯芯,盖上罩子,光芒温和不刺目。
闻嬷嬷离宫时,年纪难堪。
李昀点头,道:“娘娘说得是,闻嬷嬷如何想的,也只要她本身晓得,她想做甚么,想躲甚么,我们是不得而知的。闻嬷嬷在宫中多年,也许有旁的不得不避的人。”
他晓得白皇后定不会去剥削淑妃,也不准底下人因着韶华宫失了圣眷闭宫、长安也被禁足养病而减了韶华宫的月例,归正也就这一两个月,淑妃一人能开消多少?
时隔多年,淑妃还是能轻而易举就想起闻嬷嬷的模样来,身量如何,五官如何,清楚得仿佛昨日。
宫廷出身,特别是主子身边出身的,天然是做人聪明,断文识字。
萧府里,延年堂正房的灯早早就灭了,萧娴住的跨院另有模糊灯光。
李昀道:“娘娘是要细心养病。”
方嬷嬷见此,忙欣喜了两句:“您说得是,归正那东西不是她带走的。”
如果像詹嬷嬷那样,本来就嫁了人有过孩子的,倒也罢了,无亲无端的、亦或是娘家兄嫂刻薄的,很多人甘愿老死宫中,也不肯归乡。
淑妃眸子一沉,道:“当年是她想多了,曲解了我的意义,还是如小五说的,另有旁的启事?她隐姓埋名,原也不是为了躲我。”
后半截话,方嬷嬷没有说下去,淑妃倒是懂的。
一旁的方嬷嬷想了想,道:“奴婢推己及人,约莫是不肯让人晓得吧,宁肯做个富商家的大哥未嫁女,也不肯让人晓得来源。只是厥后叫那乌家探听到了真假,此中又有甚么外人不晓得的状况,闻嬷嬷便应了嫁畴昔。听殿下的意义,那闻嬷嬷在乌家过得顺风顺水的,定然是谈拢了的。”
刚与娘娘说话,倒也想转过来,娘娘不是记恨之人,既然给她添了那么多的东西,就不会再寻她费事,闻嬷嬷此举,如果因为娘娘的原因,倒真是小人之心了。
李昀走远了,韶华宫里已经只点了几盏灯笼,暗沉沉的。
一时无言,隔了很久,淑妃才重重咳嗽了两声,喘着气道:“隐姓埋名?这话如何讲呀?”
方嬷嬷摇着头,道:“或许是她小人之心,您晓得的,她夙来想很多,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
李昀抬眸看着方嬷嬷,道:“妈妈当真是这么想的?我来之前还猜想,莫不是那闻嬷嬷做了甚么惹娘娘不快的事情,才被娘娘借着放人的由头给赶出了宫去。
谢筝脸上微微一红,嘴上却道:“许是隔三差五就进宫去看望娘娘了。”
出了韶华宫,他回身看着凤殿方向,目光沉沉。
淑妃抿着唇,偏过甚看着李昀,李昀面色如常,声音不轻不重、不疾不徐,与畴前无二,温润极了,说得也都是保护她的话,且没有一丝一毫勉强。
这话倒也不是淑妃胡胡说的。
淑妃垂着眸子,苦苦笑了笑:“嬷嬷,这日子如何就这么长呢?畴前不感觉,现在一日日数起来,倒真的跟没有绝顶普通,可清楚是有绝顶的呀……”
如果个宫女,虽说年纪较之官方百姓家未嫁的女人长一些,但在婚配上,向来不会亏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