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筝垂着眸子看了会儿玉镯,低声道:“娘娘莫要为奴婢担忧,奴婢的父亲是个很随性萧洒的人,夙来不太看重那些繁复的端方,奴婢也是这么长大的,现在能替父母把案子弄明白了,已经是极好的及笄礼了。”
皇家就是皇家,圣上能让淑妃病故,却不会对长安公主动手。
只不过,谢筝内心当中,但愿傅老太太的病故没有其他内幕,若真是因为萧娴与李昀婚事,那萧娴今后要如何面对呢?
韶华宫不但回绝了长安,也回绝李昀,只莫太医每日领着小药童收支。
逢年过节,旧都那边是会给她捎些东西,但现在这个时候,前后不搭的,好端端的如何会有东西?
陆培静有睡前看书的风俗,内殿里灯火透明,谢筝就着从窗外透过来的亮光,摩挲动手腕上的玉镯。
陆培静一怔,让内侍把木盒放下。
三天后,淑妃在韶华宫里“病故”了。
“殿下不便利来,只让杂家给女人说个事儿,”安公公抬高了声音,先将淑妃坦白的环境申明,又道,“给淑妃娘娘看诊的莫太医要告老了,之前给萧府老太太看诊的也是他,殿下揣摩着老太太的身材,只怕不是简朴的病故……”
她已经是徐年半老了,这么细巧精美的玉镯子,一看就是小女人戴的。
李昀自那日以后就没有再见过淑妃了。
谢筝是与平常闺阁女子分歧,但哪个女人家会真的把及笄抛在脑后?
背面的话,陆培静说不下去了,眼睛通红着,勉强忍住了眼泪。
那些与父母相处时的点滴细节,那些小女儿情怀,除了陆毓衍和萧娴,谢筝不晓得还能与谁说了。
谢筝福身道了谢。
一听“及笄”两字,谢筝的眉头微微一蹙。
于嬷嬷翻开了木盒,里头垫着的缎子上,摆着一只白玉镯子。
丧事办得安妥合端方,淑妃以四妃之礼落葬。
若他在身边,在她思念父母的时候,就能向他倾诉了。
夜里谢筝不当值,早早就歇下了。
特别是她生辰的那一日。
安公公快速说了那日练院使让药童捎来的话,道:“还只是猜测,莫太医在京中反倒是不好查他。”
谢筝本身亦明白,阿谁让巧源和田嬷嬷引着她们查出本相的人还藏在背面,等着坐收渔翁之利,谢筝还不至于蠢到喊打喊杀去做那先头兵,成为一颗有去无回的棋子。
谢筝的眸子一紧,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管谢筝内心里如何想,皇权是她越不过的。
陆培静脚下一软,直直软倒下去,幸亏于嬷嬷眼疾手快才拖住了。
谢筝闻言一怔,低头看动手腕上的玉镯。
稍稍平复了情感,陆培静叮咛于嬷嬷道:“给兄长递个帖子,让他进宫来一趟。”
谢筝入宫时用的是阿黛的身份,生辰亦是阿黛的,若陆培静给谢筝添了生辰时用的点心,宫里这么多人盯着,让人借着谢筝的生辰晓得了她的实在身份,岂不是平增费事?
安公公又道:“另有一桩事情要奉告女人,旧都那边,闻嬷嬷死了,看着是病故,但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