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普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廖普的眸子突然一紧,惊诧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即便是抓错了人,等放出来也要出了年了,阿谁时候,他廖普伤势已好,又是一条豪杰。
廖张氏不守妇道在先,没有休出门去,让她走得还算面子,廖普自夸“仁至义尽”。
“大人,把他抓起来,就晓得是不是他了。”廖普连声道,恨不能衙门里当即就把人抓返来,关进大牢里,那他就安然了。
与人**,小舅子说到哪儿去,都丢人没脸,天然也就不好跟廖普硬碰硬,这口气,也就朝着刘维安去了。
他曾逼着廖张氏做蝉,自个儿做抓螳螂的黄雀,眼下,陆毓衍奉告他,他成了那只蝉了。
廖普啪在地上,只感觉那冷风钻进了衣裳,连骨头都透着寒气。
“可不是嘛!”杨府尹点头道。
但是,现在的廖普,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衙门的这一通板子,让他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他如何打得过他小舅子?
动静一旦泄漏,小舅子还不砍伤门来?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万一,真是他那小舅子,看着诚恳巴交的,实则是个敢杀人的,那他……
指不定熬着熬着,他身子骨健壮,就熬下来了,
“不可?”陆毓衍嗤笑一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不恰是你想出来的局吗?”
廖普慌得浑身都抖了起来:“不可、不可!”
杨府尹盯着廖普,道:“不是索命的,是个讹钱的?你做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你就不怕你被人索命了?
衙门里查案,想来想去,恐怕也就只要你这儿这一宗了。
当时刘维安出银子的事儿,小舅子只要去处知情的绢花铺子店主探听,也能证明这一说法。
廖普说得支支吾吾的,但在场的世人都晓得他的意义。
大堂外头,风卷着残叶吼怒着。
趴在地上的廖普听明白了,急得哇哇大呼:“你们、你们是想拿我做饵?他真是凶手,我岂不是死定了?”
“叫张丰,”廖普忙道,“我也不晓得他在哪儿,他来送走他姐以后,就分开了。”
主簿拿着册子到了廖普跟前,抓着廖普的手要画押。
廖普一把抓住主簿的手,哭丧着脸,道:“大人呐,我不索命,但我怕别人索我的命!刘公子真不是我害的,但、但我那小舅子,或许是他脱手的。
“慌甚么?”陆毓衍打断了廖普的大喊小叫,道,“你就在家里趴着,衙门里有人手看着院子,只要张丰脱手,就有人抓他,到时候人赃俱在,凶徒、凶器都有了,案子也能办了。”
“死了找你那命苦的婆娘去!”杨府尹啐道,末端又点头,“你这等人,还是别去祸害你婆娘了,让她好好投个胎,下辈子千万别赶上像你如许的人,的确害人害己!
特别大案背面的杨府尹,面无神采,透着一股阎王爷普通的阴沉气味。
谢筝也感觉廖普可爱极了。
哪怕五官上没有闪现,但谢筝看懂了。
廖普倒吸了一口寒气,屁股上挨得那顿板子,这会儿都已经麻痹得感受不到痛了。
饶是里头备了炭火,还是是冷冰冰的。
那廖张氏,三十出头了,但还真不是病了就救不返来的年纪,小舅子定然是要向廖普讨说法的。
可、可另有催命符啊……
杨府尹说完,抬手挥了挥,叮咛摆布人手道:“行了,跟他没干系,那就让他签书画押,从速送归去,衙门里可没工夫给他请大夫。”
陆毓衍垂着视线,乌黑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只背手站着,沉沉看着廖普。
廖普僵动手臂,不肯合作了:“哎呦大人呀,不给我请大夫,我这么穷,我如果死了如何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