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能不说……
老章天然不认得那死在谢筝房里的少年人,以为是歹人私闯,害死了谢慕锦一家。
陆毓衍抿着唇,伸手扣住了谢筝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腿上,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
竹雾叹了声气。
陆毓衍看着竹雾,道:“如何了,谁欠你银子了?”
当时火势已经很大了,谢筝住的东厢都烧透了,老章提着桶子救火,章家妈妈冲进了正屋,却没寻到谢慕锦佳耦。
他这是赶路赶傻了吧?分开镇江时,他清楚还去给谢大人佳耦和谢女人上过香,墓碑上明显白白刻着谢女人的名字、存亡年代,石碑是新竖的,上头的红字色彩素净极了,坟头上还摆着章家妈妈筹办的点心,传闻都是女人生前最爱吃的。
等火灭了,衙役清理,才在里头找到了四具尸骨。
心一横,竹雾硬着头皮,道:“查案的说了,说谢女人再半年多就要及笄了,她没有不满婚约,可曾亲手筹办了嫁衣,可曾绣过一丁半点花腔……”
只要这些人活着,就必然能挖出实话来。
哎呦我的爷,主子为了谢女人在旧都跑断了腿,您在都城竟然、竟然……
苦着一张脸,竹雾悄悄暗瞧着,只见陆毓衍落了座,松烟几步上前,请了谢筝坐下。
恰好厨娘却说,人都没了,就别替谢筝瞒着了,那少年人清楚是谢筝的情郎,她不对劲与旧都陆家的婚事,偷偷与这少年人来往。
这话听起来太欠打,陆毓衍捏了一颗花生扔到了竹雾的脑门上。
竹雾缓了好久,接管了谢筝还活着的究竟,理了理思路,道:“主子这一趟去旧都,除了见章家佳耦,还去谢家祖宅问了问。”
雅间的门响了。
谢筝身边的两个丫环,豆蔻不见了踪迹,花翘吓坏了,跟得了失心疯一样,问甚么都答不上来,只哭哭啼啼的,直到章家佳耦分开镇江时都没缓过来。
恰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便是他熬得住,马匹都吃不消了。
掌心一排新月印,幸亏还未破皮,指腹磨了磨,陆毓衍头也没抬,问道:“章家佳耦的质疑,衙门里就没查过?”
这女人有些面善啊……
竹雾没撑住,下巴磕在桌面上,痛得他倒吸了口冷气,人也痛复苏了。
莫不是爷自个儿看上,带在身边了?
章家佳耦说的当日颠末,比谢筝从赵捕头那边听来的要清楚很多。
可陆家里头有这么个丫环吗?
莫非、莫非这女人恰是因着与谢女人相像,才入了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