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是他,他也气不顺。
竹雾没撑住,下巴磕在桌面上,痛得他倒吸了口冷气,人也痛复苏了。
也不对啊,唐姨娘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爷莫非还能收下?
爷,这事儿您做得可真不隧道了啊……
陆毓衍看着竹雾,道:“如何了,谁欠你银子了?”
“唉?”竹雾惊诧,这女人的眼睛与谢女人可真像,不但是眼睛,连鼻子嘴巴,都与客岁秋末他在镇江城中远远看到的谢女人有七八分相像。
莫非、莫非这女人恰是因着与谢女人相像,才入了爷的眼?
章家妈妈骂那厨娘血口喷人,污谢筝名节,能够后的生长,他们谁也拦不住。
又不能不说……
趁着眼睛还没闭起来,竹雾又仔细心细打量了谢筝一番,越看越心惊,这岂是是像啊,要说这就是隔了一年未见的谢女人,他也信啊。
掌心一排新月印,幸亏还未破皮,指腹磨了磨,陆毓衍头也没抬,问道:“章家佳耦的质疑,衙门里就没查过?”
这话听起来太欠打,陆毓衍捏了一颗花生扔到了竹雾的脑门上。
等火灭了,衙役清理,才在里头找到了四具尸骨。
回京这一起上,竹雾满脑筋都是从速把动静禀了陆毓衍,回家好好睡一觉,哪晓得话还没出口,又被拎到了茶馆里,说是要先去看桂榜,转头再说事。
竹雾瞧见了那两人的小行动,眼观鼻鼻观心,没敢多看,可想到章家妈妈说的话,他不由摸了摸鼻尖,这如果一五一十说了,爷会不会活力啊……
这一个多月,松烟指不定比他还惨呢。
他就是好久没见到水涟了,内心想得慌。
之前他们爷没这么难服侍的,是谢女人没了,他才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的。
竹雾的脑袋轰的一声,跟炸开了一样,板滞了半晌,才总算回过神来,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痛得他龇牙咧嘴:“谢女人,是谢女人吧?您、您还在呐?”
谢筝抬眸,问道:“老章和章家妈妈都还好吗?”
哪怕案情物证跟着时候消逝,但人证还在。
哎呦我的爷,主子为了谢女人在旧都跑断了腿,您在都城竟然、竟然……
谢筝清楚自家状况。
心一横,竹雾硬着头皮,道:“查案的说了,说谢女人再半年多就要及笄了,她没有不满婚约,可曾亲手筹办了嫁衣,可曾绣过一丁半点花腔……”
陆毓衍抿着唇,伸手扣住了谢筝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腿上,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
还好,是谢女人本人,不是长得相像的,他们爷还没往纨绔后辈的不归路上走。
竹雾支着脑袋打打盹。
莫不是爷自个儿看上,带在身边了?
恰好厨娘却说,人都没了,就别替谢筝瞒着了,那少年人清楚是谢筝的情郎,她不对劲与旧都陆家的婚事,偷偷与这少年人来往。
可陆家里头有这么个丫环吗?
两位同知夫人作证亲目睹过谢筝与一墨客密切,又从正屋里翻出了那封手札,衙门盖棺定论,谢筝是殉情时害死父母。
竹雾缓了好久,接管了谢筝还活着的究竟,理了理思路,道:“主子这一趟去旧都,除了见章家佳耦,还去谢家祖宅问了问。”
也难怪,谁摊上这么个事儿能舒坦呢?
他这是赶路赶傻了吧?分开镇江时,他清楚还去给谢大人佳耦和谢女人上过香,墓碑上明显白白刻着谢女人的名字、存亡年代,石碑是新竖的,上头的红字色彩素净极了,坟头上还摆着章家妈妈筹办的点心,传闻都是女人生前最爱吃的。
思及此处,竹雾不由打了个寒噤:“谢、谢女人?”
不对啊,老爷出京,夫人回了旧都,唐姨娘有胆量往爷身边塞丫环?她这是想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