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萧府老太太与先皇后是亲姐妹，让儿臣莫要孤负萧娴。”
李昀的声音压得很低，道：“娘娘是在临走之前，跟儿臣说的闻氏。”
通俗幽深的眸子似是见不到底，圣上一瞬不瞬看着李昀，隔了好久，才哼笑了一声。
不冒进、沉得住气，圣上为此非常对劲。
“儿臣信，”李昀一字一字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宫里没有人质疑过先皇后的死，娘娘何必在临走之前，把事情揽在自个儿身上？一个不好，害的是她夏家。
如何办？
“太医瞧过了，没甚么大碍，”圣上随口应了，没有驳李昀的意义，道，“都下去吧。”
这事情，娘娘搁在内心快二十年了，本来想带到地下去的，最后一些日子里，她梦见了先皇后，非常忸捏，就奉告了儿臣。
摆了然就是另有内幕，李昀不能照实说，就胡编乱造了一通。
直到客岁，朝中为了斗鸡一事骂卢诚，指桑骂槐到了苏润卿和陆毓衍头上，他问李昀观点时，对方才暴露一些心机来。
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常常与寿阳闹，那她小时候欺负房幼琳，又有甚么猎奇特的。
先皇后俄然病故，闻嬷嬷奉告娘娘，是她为了给娘娘出气暗害了先皇后。
对比着长安公主害绍方庭、谢慕锦的案子来，底下人该不利的不利，该受罚的受罚，总归是和稀泥。
说完这话，李昀的目光在几个内侍身上转了一圈。
眼下，李昀是真正把爪子都伸了出来。
圣上训了几句，想到杨府尹还在一旁，便没有持续落李昀的面子，挥手道：“爱卿晓得这案子要如何办吧？”
跟着杨府尹的这一番话，圣上的神采一点点乌青，杨府尹缩着脖子，声音垂垂低了下去，硬着头皮说完了。
杨府尹眼观鼻鼻观心，底子不敢乱动乱看，但贰内心跟明镜一样。
恰好李昀的语气没有一丝不天然，真逼真切的，仿若他与淑妃娘娘真的有过这么一番对话。
娘娘又惊又怕，想说出本相，又怕背上暗害先皇后的罪名，扳连娘家和皇姐，她不敢再留闻嬷嬷在身边，给她添了些银钱，把闻嬷嬷送出宫。
话出口了，圣上也没想要李昀答复，自个儿摆了摆手，道：“就长安那脾气，跟谁闹都不奇特。”
李昀微微垂着眼，道：“先皇后与娘娘敦睦，只一回，因着皇姐不懂事，把房幼琳给弄哭了，娘娘与凤殿给先皇后赔罪，先皇后顾着房幼琳，对娘娘的语气重了些。
圣上慢条斯理抿了一口茶，道：“长安和房幼琳闹过？朕如何不晓得。”
娘娘自个儿没放在心上，哪晓得闻嬷嬷为此记恨上了先皇后。
圣上的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冰冷冰冷地，看着李昀：“先皇后如何了？”
被圣上说穿了心机，李昀也没有退后，只是低着头，道：“儿臣不敢。”
圣上的目光落在了李昀身上。
可杨府尹已经上了李昀的船了，必定不能就这么下去，他壮着胆量，道：“圣上，当时陆培元看出这簪子的门道，固然不敢判定查访，但也没有搁在一旁，他跟臣说过，他给旧都府里送了信，让他们去查查闻嬷嬷和那乌家的事情，同在旧都，总比他在京里便利。臣揣摩着，旧都那儿许是查过了的。”
内侍鱼贯而出。
闻嬷嬷当年害先皇后，到底是为了给娘娘出气，而是奉了别人之命而为？”
圣上靠着椅背，目光灼灼看着李昀，似笑非笑，道：“照小五的意义，是白氏害了先皇后，当今叫陆培元发明了端倪，这才使得陆培元身亡？就只这么些线索，让朕去诘责白皇后？小五，这不是家事，这是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