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秀士的呼吸一窒,她很清楚娘家的辛苦,平白招惹永安侯府,实在是无妄之灾。
但,她不走,颜家一样保不住,永安侯府在京里霸道的名声,谁不晓得?
这题目到了嘴边,颜秀士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
谢筝抬步出来,敏捷扫了一眼屋里状况。
李昀要娶的是萧家女,天然也与旧都世家同一阵营。
“昨日,我们娘娘的兄长过世了。”谢筝道。
成萃宫没有主位,只几个不失势的老嫔妃住着,圣上几年也想不起她们,全部宫室显得冷僻极了。
面前,倒是有一条路。
“弱肉强食,”谢筝感喟道,“秀士别觉得永安侯府折腾起来不要性命,他们就算闹出了性命,您能替您娘家人出气吗?如果没有铁证,您连让他们赔罪都不可。
“这话没甚么不能说的,”谢筝打断了颜秀士的话,道,“闻嬷嬷年前遇害了,只一根簪子,都过了快二十年了,不能让白皇后认罪。婕妤娘娘不会让先皇后死得不明不白,五殿下又与萧家女订婚。秀士,殿下需求一个说‘实话’的。”
颜秀士住在偏殿里。
小宫女怔了怔,她知陆培静得宠,但对方与颜秀士没甚么来往,好端端的又捎的甚么话?
颜秀士苦笑:“留她在里头吧,女人放心,我一个得过且过的秀士,哪个会在我这儿安插人?”
谢筝抬高了声音,道:“先皇后还在的时候,淑妃娘娘、也就是当年的夏婕妤娘娘,她的身边有一名闻嬷嬷,秀士可认得?”
颜家在朝中不出挑,颜秀士亦不受宠,四十过半了,还只是个秀士,在宫里的日子天然比不得陆培静。
殿下要与皇后争甚么,是殿下自个儿的事儿,我不想掺合。
谢筝换了宫装,避着人到了成萃宫。
“殿下是想问些齐妃娘娘的事儿吗?”颜秀士猜想道。
如果先皇后和都御史都是白皇后害的,那陆家和他们姻亲的旧都世家必定跟白皇后与恩荣伯府势不两立。
廊下洒扫的小宫女见了谢筝,不由高低打量了两眼,她等闲不出成萃宫,未曾见过谢筝。
见颜秀士点头,谢筝道:“那簪子落在了闻嬷嬷手里,白皇后操纵闻嬷嬷害了先皇后,闻嬷嬷借由淑妃娘娘逃出宫去,临走前顺走了那簪子。”
“女人看着眼熟。”她笑盈盈道。
颜秀士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还衰老些,鬓角的银丝都盖不住了,帕子掩着唇,似是克日有些咳嗽。
谢筝笑道:“我是陆婕妤宫中的阿黛,我们娘娘让我来给秀士捎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