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氛围清爽,一扫之前的闷气。
李昀让人拿了京郊的舆图来,指着宁国寺的位置,问道:“大抵要搜刮多大的范围?”
在这桩案子之前,陆毓衍与李昀打仗极少,他反倒是与苏润卿更熟谙些。
许嬷嬷讪嘲笑了笑,用力儿给谢筝打眼色。
衙门里要给圣上和李昀交差,而李昀也要给圣上交差。
萧娴从榻子上翻身坐起,哼道:“话赶上话,好歹也寻个像话一点的,母亲她挂在嘴上的都是些甚么人呐!”
许嬷嬷连声拥戴,见萧娴面色好些了,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李昀听完,没有开口,又煮了水,重新泡了一壶茶,给两人添上:“淑妃娘娘送来刚送来的老君眉,你们尝尝。”
案子简简朴单办好了也就罢了,眼下死了个官夫人,又邻近中秋,不管如何,李昀好歹要摆摆姿势,免得宫中夜宴时不好交代。
那两个嚼舌根的,过后叫陆婕妤给发落了,她们说的话,陆毓衍原也没放在心上,直到这回与李昀打了交道,才又重新回到了脑海里。
陆毓衍与李昀扳谈几次以后,多少能明白苏润卿的意义了。
“女人,太太也是话赶上话了,不是用心的……”许嬷嬷端着绿豆沙出去,好言劝她。
谢筝把络子放到绣篮里,拉着萧娴在桌边坐下,把勺子塞到她手里:“恰是夫人常日里没往那上头揣摩,不体味那些人的性子爱好,一时急起来,脱口而出的那几位,才叫女人感觉不铛铛,如果每天就揣摩着,那就不一样了。”
他就像是夏季里的一眼泉水,沁人的凉,也舒心。
这一养,也有一轮风景了。
“你能去,我为何不能去?”李昀反问道。
苏润卿低低叹了一声:“殿下实在也难堪。”
苏润卿一口水呛着了,惊奇道:“殿下也要一道去?”
苏润卿一怔:“五六日?一旬?”
他的姑母陆婕妤颇受圣上恩宠,有一次他进宫面见姑母,恰好闻声陆婕妤宫中的两个老嬷嬷说话,大略说李昀与淑妃之间并非经心信赖,淑妃若真把李昀当儿子看,为何不让娘家人在朝中助李昀一臂之力,也免叫李昀被其他几个兄弟压住一头,现在都不及幼年时聪慧得圣上欢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