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筝尝了米糕,又尝了团子,果然是配得上苏润卿的这番“自卖自夸”,苦涩不腻。
“如何不奇怪!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隔壁那几家,一年也就用个1、二两银子,摊到每个月,才一两百铜板,半吊钱但是有五百文呐,你短长,你下山去做活,不求多的,一个月拿返来三四百个铜板,老娘就把你们一家子服侍得舒舒坦坦的。”
今儿个破天荒了,把逾轮借给了阿黛女人,这就太奇怪了。
陆毓衍没有说话,一手背着站在树荫当中,低垂着视线,长长睫毛在眼下映出弧形暗影,愈发窥不见眸中情感,另一手抚着腰间红玉,行动随便,似是他思虑时的小行动。
现在恰是一年间最热的时候,罗妇人起码在一两日内是梳洗换衣了的。
最早产生案子的小庵,传闻一月里也可贵有十来个香客,罗妇人暂居,在出了事以后分开,庵中的师父也不会感觉奇特。
猜不透……
“当时有猜过,是不是行凶之人动过炉灶,眼下看,只怕是她在庵堂里住过一些日子,直到阿谁被害的妇人来拜佛,她行凶以后才仓促分开。”陆毓衍道。
谢筝发笑,道了声谢,取了一块尝了。
勒死那么多人,手上劲儿不小,罗妇人也不像是挨饿了。
谢筝在进京路途中,也曾向一名老尼讨过吃食,她想,那些香火不盛的庵堂,倒也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留影身上带了很多干粮,都是府里厨房做的点心,非常适口。
“看来这几个月间,她一向都有住处,有吃食。”陆毓衍沉声道。
等几人用完,罗家院子里砸东西的声音才歇了,只传出来几句妇人的骂骂咧咧,听起来比起先清楚很多。
松烟苦闷,他跟在陆毓衍身边好几年了,自家爷的心机,他就没几次摸透过。
“京郊庵堂寺院这么多,她如果白日还去其他大寺里寻吃的,那要找到她,但是不轻易了。”谢筝喃喃道。
谢筝摇了点头,把从妇人那边探听来的罗家事情一一讲了:“那嫂子也说,罗妇人没了踪迹,不晓得去那里了。”
庵堂断了香火有小半年了,陆毓衍前几日去探查过,大殿、配房、厨房里都乱糟糟的,一副破败模样,厨房外堆了些受潮的柴火,看灶底的状况,又像是半个月间有人烧过火的模样。
话在嗓子眼里转了转,松烟几乎叫窝窝给噎着,眸子子悄悄暗瞥了谢筝一眼,又瞄了瞄逾轮。
陆毓衍面无神采,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吃了窝窝,又翻开水囊抬头喝水,喉结转动,一脸淡然。
“这下费事了,即便罗妇人是凶手,又要去那里找她?”苏润卿叹道。
苏润卿风雅地点头:“对,我们府里的厨房,做别的都马草率虎,就点心做得好,不是我自卖自夸,殿下吃过都说好的。”
无人晓得她是凶手,衣衫整齐,向师父们要一些充饥的干粮,夜里就宿在山中空荡荡的某处寺院里。
松烟见陆毓衍看到他们了,便加快了步子小跑畴昔:“爷、苏公子,这干菜窝窝还过得去,你们姑息姑息?”
陆家马厩里那么多马匹,陆毓衍极少以逾轮代步,恰好又喜好得紧,不说前回苏润卿开口要借,客岁陆毓岚要带去马场跑两圈,陆毓衍都没承诺。
埋头庵是在宁国寺之前,最后报上来的一处案发之地。
罗妇人若无处安身,这几个月下来,分开家门时穿的那身衣服早就不能再穿了,身上也有会味道,而谢筝甚么都没有闻到。
只可惜,阿黛女人是萧家的丫环,自家爷便是高看一眼,也不成能去跟萧家要人,传出去了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