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烟刚要摆手说“主子没那么金贵也不饿”,就见留影从顿时取了乌黑镶金的食盒,翻开盖子,里头装了很多米糕、团子,这东西绵软,一起颠簸来,也不会像绿豆糕之类的散开。
“看来这几个月间,她一向都有住处,有吃食。”陆毓衍沉声道。
听他这么一说,谢筝也有些明白了。
苏太傅名满朝野,府中衣食住行不僭越,却也邃密,苏润卿平素吃惯了那些,对农家做的窝窝反倒是更有兴趣,伸手拿了个咬了,皱眉道:“有些怪,勉强还能吃。”
谢筝在进京路途中,也曾向一名老尼讨过吃食,她想,那些香火不盛的庵堂,倒也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等几人用完,罗家院子里砸东西的声音才歇了,只传出来几句妇人的骂骂咧咧,听起来比起先清楚很多。
松烟吃不准了,莫不是他猜错了?按说他这么机警地让阿黛女人吃些好的,免得咽干巴巴的窝窝,自家爷该赞成才是,如何没半点儿反应?
松烟见谢筝吃了,又偷偷去看陆毓衍神采。
留影身上带了很多干粮,都是府里厨房做的点心,非常适口。
猜不透……
才你来我往了几句,到底是充公住脾气,嗓门抬上来,又响起了东西打翻的声音。
“早跟你们说了,兔子急了还咬人,一个小不点,一顿能吃几口?非要扔去山里,出事了吧?现在人不见了,还去哪儿找她要银子?”
苏润卿风雅地点头:“对,我们府里的厨房,做别的都马草率虎,就点心做得好,不是我自卖自夸,殿下吃过都说好的。”
谢筝和苏润卿看在眼中,都噤了声,没有催促他。
陆毓衍想了好久,才又抬起视线,落在谢筝身上,问道:“在宁国寺攻击你的妇人,身上可有异味?”
陆毓衍没有说话,一手背着站在树荫当中,低垂着视线,长长睫毛在眼下映出弧形暗影,愈发窥不见眸中情感,另一手抚着腰间红玉,行动随便,似是他思虑时的小行动。
罗妇人若无处安身,这几个月下来,分开家门时穿的那身衣服早就不能再穿了,身上也有会味道,而谢筝甚么都没有闻到。
最早产生案子的小庵,传闻一月里也可贵有十来个香客,罗妇人暂居,在出了事以后分开,庵中的师父也不会感觉奇特。
“京郊庵堂寺院这么多,她如果白日还去其他大寺里寻吃的,那要找到她,但是不轻易了。”谢筝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