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在与几位大人的口舌比武中落了下乘，恰是一肚子气没解缆，听陆毓衍如此大言不惭，道：“贤侄，查案不比用饭，不是对着菜牌点菜，如果错了方向，我们这些人也就算了，底下跑腿做事的衙役、官员，可就白搭劲儿了。”
陆毓衍道：“也就是个设法，明天在寺中，郑博士一家过分悲伤，我也没顾得上细问，还请大人去郑家与郑夫人娘家问一问，家中的仆妇们昨夜的行迹。”
书画社里有几个做事的婆子，岁儿只认得模样，大家的来源背景，她说不上来。
善堂里头，也是有很多能做力量活的妇人的。
与平常官家积德分歧，那些是只出银子，让底下人送去善堂，得一个乐善好施的名号，而郑夫人是常常去善堂里露面，教孩童认字，给他们做点心吃食。
前回他们说的“凡是沾着一点儿边的都来擦屁股了”，陆毓衍一向记到了现在。
顺天府尹是最乐呵的一个，贤侄长贤侄短的，低声和陆毓衍交换。
虽说苏太傅已经离任，可他颇受圣上信赖，在朝中还是能说上几句，为了一时口头之快，获咎苏太傅，这买卖委实不划算。
郑夫人久居内宅，打仗到的多是家中、或是娘家的粗使婆子，这些人驰名有姓，案发时身在那边、做了些甚么，先交由顺天府去查。
陆毓衍只好去寻梁大人。
是，他是猎奇。
眼下最怕的是没有思路，无处追随，连凶手的性别身份年纪都闹不明白，就算把全部都城翻过来，也一样抓不到人。
“我和润卿筹议了，有些设法。”陆毓衍道。
能有个设法，有一条线能跟着清查下去，比当无头苍蝇强多了。
真真是挨骂时一块挨骂，嘉奖时半点轮不到。
“也是以防万一。”陆毓衍解释道。
陆毓衍话是未几，但嘴巴短长，前次就吃了亏了，此次做甚么还惹他？
再者，郑夫人还布施了十来个善堂。
丰年纪大的，恰是面红耳赤时候，生生叫人打断了，一口气还不顺，哼哧哼哧瞪着陆毓衍，余光瞥见一旁的苏润卿，到了嘴边的调侃话就都咽了下去。
顺天府尹惊奇：“凶手不是杀了那么多村妇了吗？如何查郑夫人家里下人？”
他们能够不给陆培元面子，但他们不敢不给苏太傅面子。
苏润卿跟着陆毓衍出了顺天府，一前一后往国子监去。
都城当中，大大小小的善堂有几十处，郑博士的那点月俸只够家中嚼用，但郑夫人的娘家有些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