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做甚么?去找名册上的婆子问话?”苏润卿挥了挥手中的花名册,还想说甚么,左边院子里飘来厨房做菜的香味,激得他肚子空荡荡的,“还是先去用饭吧,早上没顾上吃,中午满是素斋,可饿死我了。”
“我让人把她关在背面屋子里了,等你们过来问话,”顺天府尹的手悄悄指了指大堂方向,“都还在呢,把人拖到大堂上去审,就他们那样,摆布盯着,跟十八罗汉凸着眸子子瞪着似的,哪个还敢说话。”
奶娘跟着出来。
“难怪。”陆毓衍低低应了一声。
陆毓衍抿着唇,看着韩婆子哭天抢地,而后不疾不徐站起来,出了屋子。
客岁,韩婆子的男人做工时断了腿,家里的嚼用一下子就压在了韩婆子身上。
不但是不认郑夫人的案子,其他的凶案更是矢口否定,张口杜口衙门冤枉人,听得顺天府尹恨不能给她用刑服侍。
婆子姓韩。
府尹连连点头:“她在郑家做事,郑家有她当值的记录,我明日让人取来,与其他凶案的案发时候比一比,就有结论了。话说返来,那些案子要真不是她做的,岂不是又成了无头案了嘛!”
话一出口,苏润卿自个儿听着就不太对劲,就像是他仍然不信阿黛所言,用心寻事普通。
仿如果没瞧见府尹的冲动普通,陆毓衍腔调安静极了:“那婆子在哪儿?”
韩婆子吃醉酒时,没少在郑家下人跟前说郑夫人好话,碍着她是郑博士的奶兄弟,旁人听着不满,也不敢去主家跟前告状。
她恨的不是郑博士,而是郑夫人。
在她眼中,若不是郑夫人榜下择婿,以韩家和郑家的干系,她才是郑博士老婆的第一人选,她成了官夫人,那里还会有现在的苦日子?
顺天府尹问了半个多时候,韩婆子从一开端的怨气冲天,到厥后发言颠三倒四起来。
“病了?”梁大人惊奇,“早上起来还好好的,既然病了,如何没有煎药?”
郑家与梁家境遇类似,又同住一条胡同,两位夫人对书画皆有爱好,几十年下来,豪情该当不错。
韩四婆子七八年前也病故了,韩婆子的男人在一家石工铺子做技术活,韩婆子则在郑家做事,一来知根知底,二来银子也风雅些。
衙役一去问话,就有人把韩婆子供了出来,说她对夫人不满,几次三番谩骂夫人,且昨夜该是韩婆子当值,她却一整夜不见人,早上天大亮了才返来的。
梁夫人病中不能见客,梁大人进屋里取了花名册交给陆毓衍。
陆毓衍闻言,起家往外头走。
奶娘讪嘲笑了笑:“夫人晓得郑夫人没了,悲伤之下……”
梁司业是个六品官,祖上不显,夫人娘家亦浅显,宅院比郑家还小,就是一进四合院。
“贤侄、贤侄呐!”顺天府尹快步迎上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虎父无犬子!陆大人的儿子,果然是,短长!短长!”
苏润卿扑哧笑出了声,越想那场面越好笑,连声说“府尹大人高见”。
还布施善堂,如何不见她布施布施家里做事的下人?
苏润卿还是拎着他的油纸包,香味扑鼻,叫人恨不得席地而坐,大快朵颐。
特别是顺天府尹,苦哈哈了小半个月,总算是能摸着胡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