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婆子眼中,郑夫人就是个没有大富大贵命,却偏要生那大富大贵病的女人。
三人落座,府尹唤了个主簿出去做记录,清了清嗓子,开端问话。
奶兄弟当着官,她却连日子都过不顺畅,提及这一段时,韩婆子的眼中尽是仇恨,咬牙切齿。
“病了?”梁大人惊奇,“早上起来还好好的,既然病了,如何没有煎药?”
郑博士的父母过世早,没享用过几年的儿孙福,郑博士金榜落款以后,念着韩家豢养过他的恩典,把寡居的韩四婆娘母女两人接进了都城。
“我们现在做甚么?去找名册上的婆子问话?”苏润卿挥了挥手中的花名册,还想说甚么,左边院子里飘来厨房做菜的香味,激得他肚子空荡荡的,“还是先去用饭吧,早上没顾上吃,中午满是素斋,可饿死我了。”
苏润卿扑哧笑出了声,越想那场面越好笑,连声说“府尹大人高见”。
顺天府里,众位大人的面色似是轻松了很多。
不但是不认郑夫人的案子,其他的凶案更是矢口否定,张口杜口衙门冤枉人,听得顺天府尹恨不能给她用刑服侍。
梁大人问她:“夫人在屋里?”
那婆子明显是被吓着了,瘫坐在地上,问甚么就说甚么,独独昨夜里的行迹,她说不出个以是然来,这也是她被带返来的启事。
婆子姓韩。
胡同清幽,住的多是在四周衙门里做事的官老爷,郑博士家也在此中。
特别是顺天府尹,苦哈哈了小半个月,总算是能摸着胡子笑了。
却没想到,今儿个闹出性命来了。
梁大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郑夫人占了她的位置,好好帮郑博士拓展宦途也就罢了,恰好是个不安生的,不但没有相夫教子,还整日里往外头跑。
办什劳子的书画社!不如多给男人缝两件衣裳。
仿如果没瞧见府尹的冲动普通,陆毓衍腔调安静极了:“那婆子在哪儿?”
苏润卿还是拎着他的油纸包,香味扑鼻,叫人恨不得席地而坐,大快朵颐。
梁宅就在国子监东边的一条小胡同里。
陆毓衍亦不由弯了唇角。
郑博士刚出世的时候,他老娘没多少奶水,邻居韩四的婆娘喂了他几个月。
奶娘眸色一暗,点头道:“老爷,夫人病了。”
“我让人把她关在背面屋子里了,等你们过来问话,”顺天府尹的手悄悄指了指大堂方向,“都还在呢,把人拖到大堂上去审,就他们那样,摆布盯着,跟十八罗汉凸着眸子子瞪着似的,哪个还敢说话。”
奶娘讪嘲笑了笑:“夫人晓得郑夫人没了,悲伤之下……”
三人刚出来,一个总角小童从配房里出来,扑到了梁大人怀中,猎奇地打量着陆毓衍和苏润卿。
在她眼中,若不是郑夫人榜下择婿,以韩家和郑家的干系,她才是郑博士老婆的第一人选,她成了官夫人,那里还会有现在的苦日子?
话一出口,苏润卿自个儿听着就不太对劲,就像是他仍然不信阿黛所言,用心寻事普通。
衙役一去问话,就有人把韩婆子供了出来,说她对夫人不满,几次三番谩骂夫人,且昨夜该是韩婆子当值,她却一整夜不见人,早上天大亮了才返来的。
苏润卿怔了怔,这话仿佛不是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