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遇见甚么？”陆毓衍清了清嗓子，“真让我发明了甚么，我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出来？就是甚么都没发明，才气不睬会。”
瘀伤已经差未几好了，寻不到之前青青紫紫的惨烈模样，但谢筝记得很清楚，记得被勒住时的感受，记得陆毓衍提示她汗水会影响伤口，也记得陆毓衍问苏润卿拿了那盒药膏。
陆毓衍想的是明哲保身，却没想到，却有人想拉他下水。
四目相对，洁白月色中，桃花眼里浮着一层很浅很浅的亮光，像是蕴了一汪水。
畴前呼后拥的官家女，到沦为教坊里的歌妓伶人，此中落差、艰苦，谢筝一想就能明白。
更让她纠结的是陆毓衍的态度。
“我和他说了会儿话，”谢筝低低开口，“萧姐姐，你说得对，他实在都晓得，我的确应当赌一把，信陆伯父，信他……”
夜风习习，清冷声音随风绕在耳畔，谢筝不由感觉有些凉意。
两人默契似的，谁也没有说一个字，只要夜风拂过树叶与夏虫最后的鸣叫声隔着半片湖水传来。
谢筝抿唇，讪嘲笑了笑。
两人都没有再说甚么，沿着园子小道渐渐走回了厅堂。
特别是脖颈间，凉飕飕的，她本能地抬手捂住了脖子。
陆毓衍停下脚步，斜长桃花眼从谢筝身上略过，一向往上，凝着圆月：“不承情的人还少吗？”
陆毓衍虽无官身，却也是官宦后辈，事情又产生在萧家，若他撞破了歹事，不能当作没瞧见。
到底是圣上赐戏，把人都送出去了，他们再生是非，萧家也能交代。
这是怕她“中秋佳节倍思亲”吧？
不承情的不就是她吗……
萧娴还未返来，不当值的丫环婆子们都回家里用团聚饭去了，小厨房里备着些点心与醒酒汤，留了个小丫环看火。
谢筝的身子一僵，抬起视线，半仰着头看向俄然靠近了的陆毓衍。
谢筝出来，盛了碗醒酒汤，又取了几样点心，装进食盒里，提着去了厅堂。
谢筝明白了陆毓衍的意义。
教坊司中的女子，几近都是犯事的官员家的女眷充入的。
谢筝说的是“萧姐姐”、“我”、“他”，而不是“女人”、“奴婢”、“衍二爷”，只听这几个词的辨别，萧娴就知伸谢筝下了决计。
陆毓衍没有看谢筝，眼神超出她，不知最后落在那边：“不消硬逼本身，甚么时候理顺了，想说了，再说给我听吧。”
谢筝抬眸看着萧娴，半晌才算是完整醒过神，忙站起家来，道：“女人返来了，奴婢去厨房取醒酒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