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微微一顿,指尖悄悄弹了下红玉,陆毓衍挑眉,道:“我未婚妻是甚么样的人,我岳家又是甚么样的人家,还要让他们来奉告我?”
他刚想上前摸一摸那人荷包,俄然脚步就顿住了。
青衣监生赶快道:“立钧兄,他那是媳妇跟了别人,胡乱撒气呢。”
那里是水,清楚是血!
离这儿不远就是烟花巷子,经常有人吃多了酒,醉倒在路边,只是这一名有些不利,恰好是个下雨天,白白做了一回落汤鸡。
陆毓衍实在也跟苏润卿一样,挂个名号罢了。
苏润卿坐在此中,脸上固然挂着笑,眼睛里却满满都是百无聊赖。
陆毓衍立在门边,桃花眼底没有笑意,唇角微扬,带了几分嘲弄,声音冷冰冰的:“想面见圣上?我与润卿的倒是不必比及殿试之时。不过段兄有句话说得在理,人生跌宕,不是了局比试了就能金榜落款,来年开春能不能参考,先等秋闱放榜吧。”
那人身下有一滩水,方才离了几步,他只当是雨水陈迹,这会儿一看,那色彩泛着红光。
监生当中,本来就有比较,段立钧祖父的官职在苏家、陆家跟前又生生挨了一头,内心不平气也是平常。
更夫打着伞穿街走巷,远远的,瞧见前头河边倒着小我影,更夫见怪不怪,撇了撇嘴。
看这天色像是要落雨,杨府尹见事情都清楚了,便催着两人从速回府去,免得压了雨。
苏润卿怔了怔,半晌悄悄嘀咕道:“这不是都定案了嘛!”
陆毓衍闻声了,却没再辩驳,只是道:“顺天府有事寻,别担搁了,从速畴昔吧。”
陆毓衍挑眉,跟着留影到了安逸居,刚一迈出来,就闻声几位读书人高谈阔论,一副指导江山模样。
话一说完,陆毓衍也不管里头甚么动静,回身往安逸居外头走。
“立钧兄此言差矣!”一名青衣监生哈哈大笑,“你是未婚妻一心待嫁,要考取功名迎美娇娘进门,苏兄和陆兄又不急着立室立业,如何会孔殷呢?”
陆毓衍寻苏润卿,却没见到人,反倒是留影飞奔着过来。
中秋过后,噼里啪啦落了大半日的秋雨。
苏润卿忍住了掀桌子的打动,快步跟上了陆毓衍。
刚过未正,风势垂垂大了起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陆毓衍道:“你又不是明天赋晓得他们的操行做派,何必计算。”
“饮茶?我都饮了一壶了。”苏润卿摇了点头,“毓衍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就不担搁闲事儿了。”
至于陆毓衍,他与萧临一同长大,幼年由傅老太太的长兄傅维发蒙,傅维当年曾为天子讲书,是真真正正的帝师,两人跟从老先生多年,直到白叟因着身材启事,不能细心教诲了,回旧都养老之前,把他们一道扔进了国子监。
段立钧偏头睨了陆毓衍一眼:“驸马爷快到了,二位是五殿下跟前的红人,就算不顾我们的同窗之谊,也要给驸马爷一些颜面吧。”
雨势时大时小,倒是没有停下。
他虽挂着监生名号,但自幼跟着李昀读书,讲课的是几位太傅、太师,并非是国子监出身,苏太傅倒是给监生们讲过几次课,从这里攀干系,勉强算得上“师承一脉”。
一听是端庄事儿,苏润卿就把旁的都抛到了脑后,催着留影牵了马儿来,一道往顺天府去。
苏润卿听他话语当中当真没有多少恼意,不由猎奇起来,踌躇着摸索道:“他们拿谢家说事,你不放在心上?”
若说师承一脉,面前的这些监生,倒是生生比萧临和陆毓衍小了一辈还不止了。
苏润卿干巴巴笑了两声:“那几人一个鼻孔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