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光阴挨了这么多棒子了,吃颗枣子,那是一点也不过分!
“果然是妙啊!”陈如师夸了茶叶、茶点,评头论足,跟做文章似的,滚滚不断。
起步要今后院去,乌孟丛又顿住了:“你说宫里的端方?”
闻氏没有让陆毓衍和谢筝久等。
也是,被逼着走到把季子当弃子的境地,乌孟丛如何会不恨呢。
哪怕是已经被陆毓衍一脚踹进了河里,裤子鞋袜都湿了,他还是站直了,想让上身不沾水花。
谢筝跟着陆毓衍畴昔,隔得远远的,就瞧见乌闵行跪坐在大堂里,身子瑟瑟颤栗,而乌孟丛背手站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模样。
乌孟丛紧紧抿着唇。
谢筝看了眼完整怔住的乌闵行,又转头去看陆毓衍,比了个口型:“骗来的?”
谢筝把茶叶交给了松烟,低声与陆毓衍道:“那闻氏不傻,该当会挑选自保。只不过,她能攒些这么多银子,只怕是收了很多封口的钱。”
“天然放心,”陆毓衍答道,将茶叶与一盒茶点放下,“给陈大人带了些茶与点心,不如品品?”
陆毓衍勾了勾唇角。
陈如师一愣,那茶叶装在个瓷罐里,看不出端倪来,但那茶点的食盒上明显白白写了“素心堂”三个字。
陆毓衍弯下腰,看着乌闵行的眼睛:“老太太在镇江的宅子,你可去过?”
陈如师清了清嗓子,半点没有被乌孟丛打动,归正他拜别旮沓窝不远了,离了旧都,谁管这乌孟丛对恨他还是恼他?
陈如师在书房里,见陆毓衍返来,道:“陆大人尽管放心,衙役们盯着,乌闵行想偷溜,是不成能的。”
陆毓衍将茶盏里的茶汤一口饮尽,道:“去听听这两父子如何说。”
乌孟丛笑眯眯的,连声说着不消客气,等送了陆毓衍出府,转过甚来,脸就沉了下来。
“乌员外。”陈如师拱了拱手。
陆毓衍开口道:“乌员外,传闻老太太很宠这小孙儿?”
乌孟丛仓猝往闻氏那边去,而另一厢,陆毓衍与谢筝一道往府衙走。
陈如师眯着眼道:“陆巡按公然好本领。”
斜长的眸子睨了谢筝一眼,陆毓衍悄悄笑了:“宫里甚么事情都有,面子嬷嬷拿捏着几样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是甚么奇怪的。”
为了让乌闵行到衙门里认罪,乌孟丛这个当爹的真是“煞费苦心”了,要不是晓得他是走投无路、不得不从,还真要觉得这乌员外有多“高风亮节”呢。
乌闵行张了张嘴,偏过甚去看乌孟丛,被他老子瞪了几眼,这才道:“单老七的儿子那事儿,我不是用心的。我那里晓得,他会一病不起,又使得他家里人……”
陆毓衍添了一盏给谢筝,自个儿抿着茶汤,并不打断陈如师。
他不想占任何功绩便宜,也不操任何心,更不惹这些费事事。
“她跟老太太说甚么了?”乌孟丛问雨柔。
陈如师不问茶叶从哪儿得来的,也不问他们到底与乌孟丛说了些甚么,连昨日里翻出来的私产记录有甚么用处,闻氏一个深宫嬷嬷为甚么有这么多银子,他一个字都不提。
陈如师慢悠悠走到了乌闵行身边,道:“说说吧。”
就像是那些边角线索,与他一点干系都没有。
乌孟丛一脚踢在了乌闵行的腿上,逼得他跪下:“我也是当过官的,我乌家也是要脸面的,你做出那等事情来,你还要我帮你开罪吗?”
热水沸腾,全部书房里都是茶香。
“堪比贡品。”陆毓衍道。
茶叶泡到了第四泡,香气淡了很多时,衙役就来禀了,说是乌孟丛拖着乌闵行来了。
“哎!”乌孟丛一脸无法,“家母宠着,浑家也宠着,养得没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