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金这类大型铜号,要吹出那种寂静厉穆的威武气势,技法上没甚么特别,唯独需求的便是吹奏者具有超强的肺活量。
高仙芝没把沈光当外人,一口闷掉杯中的葡萄酒,恶形恶状地狠狠说道。
他这些日子在高府里也不是白混的,晓得高仙芝固然侍妾浩繁,后代很多,但是嫡出的后代里,就剩下那位四娘子还云英未嫁。
“来,吹奏部的,一个个都来试下。”
刚从都护府返来的高仙芝一入家门便听到了那好像象吼的铜号声,忍不住朝府中奴婢们问道。
高仙芝听完后笑骂道,然后便径直去了后院旁观,等他到时乐人里善于吹奏的都已试了圈,但是没一个能让沈光对劲的。
高仙芝闻言大笑起来,提及来这吹金的声音宏亮严肃,但那玩意是宫廷公用的乐器,又大又粗笨,他和白孝节了解多年,可他在宫里宴饮时,席间奏龟兹乐,这吹金几近就没见过。也就是当年白孝节登基时,这吹金才被扒拉出来用了回。
院落里,两架四人抬的巨大吹金边上挤满了看热烈的乐人们,这但是王宫里公用的仪仗乐器,他们中只要少数人才见地过。
“都护,倒不关乐人的事儿,只是吹金要吹好需得力量有劲悠长,方能如我所愿……”
“啧啧,这吹金可真够粗的,要出好声,气得够长啊!”
“某看沈郎刚才面有不虞,但是那些奴儿……”
沈郎没想到高仙芝竟然明白日地就回了府,以往这位下属不到入夜可不会回府的,边上乐人们都唯唯诺诺地退到边上,不敢打搅他和高仙芝说话。
“要不是都护提示,我倒是差点忘了。”
“沈郎还真把这吹金借返来了,白大……大王没有难堪你吧!”
高府的乐人里,吹奏部的妙手就那几个,但是各有重担,以是沈光便只能从剩下的人里一个个试过来。
“那沈郎便代某去见见那波斯胡儿,若只是个虚有其表的,便替某措置了他。”
沈光谢过后,一饮而尽杯中葡萄酿,接着便大着胆量问道,“都护有苦衷?”
所谓的波斯胡儿是个笼统的称呼,大略上凡是来大唐做买卖的胡商,多数会被以为是波斯人,实在这内里绝大多数都是来自河中的粟特贩子。
沈光一时无言,他实在不晓得该如何接这话才好,大唐民风开放,对女子也没甚么监禁,自在爱情这类事情在大唐毫不希奇,贰心底里以为这并没甚么大不了的,但是高仙芝这个下属明显不那么想。
高仙芝看向沈光,沈郎和封二是他的左膀右臂,只不过有些事情封二不便出面,倒是这位沈郎更合适。
“这几日,某便派几条豪杰子过来。”
“甚么大铜管子,那是吹金。”
这个期间,大唐有着无与伦比的文明自傲,长安城里看似追捧胡乐胡服胡风,但那些东西都是表象,大唐这些年灭国无数,高仙芝出身的高句丽国便是被大唐所灭,可谁如勇敢说高仙芝是高句美人,只怕高仙芝会直接翻脸。
“主君,是沈郎君在让人吹个大铜管子,那铜管可比小的大腿还粗呢?”
高仙芝俄然间沉声道,而他脸上的神情不似打趣,叫沈光也不由暗自心惊,这位下属公然没甚么好脾气,这动不动便要杀人实在不是甚么好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