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便二十人。”
这时封常清自为沈光解释起来,柘羯在安国说话里意为英勇善战的军人,柘羯郎是丝绸之路上胡商们最喜爱的保护,也是最好的雇佣兵,就连安西军畴昔征讨突厥和突骑施时,都曾征募柘羯郎为蕃军。
安老夫手上,柘羯郎才是他最大的买卖,这些从小被他买来的孤儿,经历过最残暴的练习才气成为柘羯郎。
“沈郎,想要买些甚么人归去使唤?”
封常清的声音里清楚有几分对劲,沈光听出来了,这时他身后王神圆开口道,“郎君有所不知,封判官向来嫉恶如仇,这城中的恶人都怕封判官寻他们费事!”
“封判官,沈郎,请!”
“这儿买卖最旺的时候是夏秋两季,来往大唐和大食的商旅最多,特别是夏季,沈郎再来这里,那些胡姬穿戴风凉,那身材、那腰肢……”
呼喊声中,百来个少年赤膊上身,或是在举石锁打熬力量,或是两两互搏对打,边上有成年的军人手持皮鞭巡查,但有偷懒的便是一鞭子抽打下去,直打得皮开肉绽,而那些少年连喊疼都不敢,只是持续咬牙练习。
没了那些揽客的胡姬,火线蓦地清净起来,沈光抬眼看去,发明满是些深墙大院,门口另有军人扼守。
看到有少年们偷瞧高朋,充当教习的军人里有人喝道,然后数鞭子抽打下去,本来还热烈的练武场上顿时鸦雀无声,少年们只能强压着猎奇,偷偷打量沈光等人。
“某不过是按着律法办事,他们若不是做了负苦衷,何必怕某。”
安老夫朝沈光问道,他是昭武九姓中的安国人,曾在安西参军,厥后分开军中干起了练习柘羯和发卖仆从的活动,和封常清有些交谊。
“安老哥,内里那些少年也是奴儿吗?”
走过大半条街,看着封常清这位豪客和沈光这位漂亮郎君毫无沉沦之意,那些胡姬们才绝望地纷繁回转自家店铺持续招揽客人。
沈光偶尔转头瞥了几眼,没想到就连向来沉默寡言、浓眉大眼的王神圆也不时会摸上几把奉上门来自荐的胡姬。
安老夫并没有笑话囊中羞怯的沈光,能被封二亲身带来,便申明封二也极看好这位沈郎,说不定今后这位沈郎就能成为他的大主顾。
“那不知沈郎要买几人归去?”
为了揽客,这些胡姬们把胸前的抹胸拉得更加低,沈光放眼望去,满是白花花一片,他身后的多闻这时候已经吓得闭上眼,口中念诵起佛经来,惹得牙兵们哈哈大笑。
封常清在边上看着沈光和安老夫谈价,并没有出言,安老夫这代价很公道,他只是在两人谈完后,才朝安老夫道,“沈郎买了西城那块地,要起宅子,安老哥你多安排几个懂营建法度的于沈郎。”
安老夫答道,大食人这几年在河中横征暴敛,动辄屠城灭国,他手上恰好有批来自呼罗珊地区的波斯奴大抵合适这位沈郎的要求。
“甚么威名,不过是恶名罢了。”
“安老哥,这位沈郎是某的朋友,想在你这儿买些人用。”
“虔诚可靠,能懂汉话,最好还会些技术活。”
安老夫说话间,自让部下去遴选仆从,接着领着沈光他们去了练武场前面的大厅里待客。
“封兄威名竟至于斯,小弟佩服。”
封常清不做解释,只领着沈光往某处大院径直而去,未几时到了门口,那扼守的军人看清楚封常清样貌时,两条腿都打起颤抖来。
走近时,沈光只见这老夫阔面狮鼻,短须如钢针般竖起,声如洪钟,望之便如同头威武的老狮。
沈光记得练武场上那些少年,多数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但也有像多闻那般十三四岁的,想到那些成年军人动辄挥鞭抽打那些少年,他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