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大帐挤满的牙兵们面红耳赤地盯着三个牙将摇摇欲晃,口干舌燥地大声号令助势,可神采俱是忍不住齐齐发白,那位沈郎君已经端起第六只大盏了。
高仙芝大笑起来,接着挥退帐中舞姬,让牙兵们入内安排长案,随后除了在外值守鉴戒的牙兵,余下牙兵皆涌入帐表里争睹为快。
看着三个牙将,王神圆队中有牙兵游移道,他们得郎君授艺大恩,照事理便该压郎君胜,可那三位牙将俱是军中善饮的豪杰,另有那位陈判官也是都护幕府里驰名的酒鬼,郎君白白净净的,那大盏又足抵满盛的小杯过三,如何想郎君都是赢不了,他们下注岂不是白白送钱。
大盏接着大盏,沈光喉咙起伏,蚕食豪饮间面色如常,他深谙比酒的诀窍,要喝趴下别人,气势上毫不能输。
余下牙兵们也随之呼喊起来,虽说输了钱,可他们内心感觉痛快极了,想他们何时见过这等酒量如渊似海的大丈夫,这时候再没人妒忌沈光的样貌。
第十二盏时,沈光虽憋得辛苦,可劈面的陈判官更是不堪,人们常说拳怕少壮,这喝酒也是一样的事理,再短长的酒鬼,都会怀想年青时的酒量。
“好,沈郎所言妙哉,合某情意,大盏小杯,尔等自决!”
三大盏下去,三个牙将已经跟不上沈光的节拍,他们虽说在军中善饮,但是和喝惯了白酒的沈光比拟,他们那点酒量不敷为道。
“都护,某不堪酒力,还请辞职。”
在边上侯着的舞姬里,有胆小的朝高仙芝这位仆人问道,其他舞姬听闻后,都堆积在她身边,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沈光,她们的运气不由己身,如果这位姣美郎君输了,她们中便有姐妹要去奉侍卤莽的军汉或是脸孔鄙陋的老头。
“赌场无父子,更莫说尊卑了,尔等要押注,自是无妨!”
“王头儿,我们压谁!”
“喝,喝,喝!”
沈光说话间,自端起大盏饮起来,这葡萄酒于他而言和葡萄汁无异,他喝得极快,未几时大盏便见了底,劈面三个牙将见状也不由快了起来。
“某观郎君气定神闲,定是有必胜掌控。”
高仙芝镇静极了,他没想到沈光还真能把五人都喝趴下,陈判官是他帐下白叟,虽是个老酒鬼,可这长季子年近五旬,就是酒量撑得住,可这肚子却一定撑得住。
看到沈光说话间傲视自雄,高仙芝益发赏识,拊掌笑道,“沈郎筹算如何斗酒,还不快快道来。”
摆好的长案上,沈光面前一溜的大盏摆开,全都盛放满了于阗海内所酿的葡萄酒,而他劈面五人,那三位牙将和别的一人全都换了大盏,只陈判官仍旧用小杯。
“都护,且于帐中置长案,某与五人同饮,他们饮小杯,某自饮大盏,某若先倒,便算某输!”
对于这等调笑,沈光自不在乎,他畴昔那些损友可比高仙芝毒舌很多,等他再回大帐里时,只见高仙芝将赢来的货币分于王神圆他们和舞姬乐工,而他的两百金则是赏赐给那些输了的牙兵和幕僚们,可谓是皆大欢乐。
“谢都护赏!”
长案前,只剩下陈判官还在和沈光对饮,不过这时候除了那一众幕僚,输了的牙兵们全都是转而为沈光大声助势起来,这些武夫就是这般简朴直接,他们佩服沈光的豪气和酒量,至于陈判官便是赢了,他们也不平。
王神圆和部下牙兵们神采都涨红了,看着三个牙将,口中大喊起来,“倒,倒,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