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目光本就极高，更何况他是见过杨贵妃和公孙大娘跳舞的，不过饶是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面前这胡姬放在长安城，这技艺也足以入教坊司当个教头了。
“两位，我们店里有新奇下锅的上等河曲羊，羊油熬制的汤色奶白，没半点膻味，羊肉酥烂软嫩，入口即化，但是远近闻名的。”
“郭兄，我们坐下点些小食。”
郭子仪在边上固然沉默不语，不过却对自家这位主君的性子多了几分体味，公然是宽仁之人，跟着如许的主君，是他的荣幸啊。
说话间，沈光寻着比来的那家食铺里，已有戴着尖帽的胡人小厮迎出来，满脸堆笑地揽客道。
看着这面前满脸寒微的胡姬，沈光倒是叹了口气道，“无妨，你且披着就是。”
“多谢客人。”
说话间，十娘猛地盘弄起怀中的五弦琵琶，顿时便有洞穿金石的杀伐之声响起，郭子仪听得愣了愣，随后猛地看向自家主君，实在是这胡姬弹得鲜明是自家主君所做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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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唤做十娘的胡姬小跑着过来，厅堂空旷，她跑动时衣裙飞扬，人却冻得更加短长，答话时倒是声音都打着颤抖。
“那就再来壶冰镇蒲桃酿，咱多生两盆炭火与我们取暖。”
偌大的店堂里，就这小厮，直到他跑去前面传菜，远处角落才有个三十不到的胡姬站起家，带着些许等候的神情看向沈光他们。
“这叫调研，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郭兄以往带兵兵戈的时候，想必会亲身勘察疆园地形，提早得悉天时吧，放在这商贾之事上，便是差未几的意义。”
沈光不在乎多花几个钱，他只是见不得这等不幸人儿，那小厮闻言也是松了口气，然后朝那胡姬喊道，“十娘，还不过来，谢过客人。”
沈光说话间，隔着他有五步远，正自烤火取暖的十娘满脸的惊奇和感激，“多谢客人。”
武威城的西市范围只比长安雒阳差了些，沈光和郭子仪逛了个把时候，也只逛了以仆从、布匹和皮货等大宗贸易为主的处所，沈光每到那些胡商的货栈，都会细心扣问代价，商家来源和货源渠道等等，看得边上的郭子仪猎奇不已。
“给她打碗汤，切些羊肉，拿个馕饼，先吃饱了再说。”
进了食铺，眼下恰是寒冬时节，武威城中固然还是热烈，可到底不能和开春今后及至夏秋时商队络绎不断的气象比拟，即便这西市里看上去逛街的人很多，但是真正会在食铺酒坊用饭喝酒的倒是未几。
想到本身阿谁打算，他感觉面前这胡姬不失为是小我选，手指悄悄敲着桌案，沈光很快便做了决定。
“也罢，且让她过来吧！”
沈光挥手阻住那作势要赶人的小厮，“且与我们倒酒就是，你家这羊肉倒是不错。”
桌案上，沈光和郭子仪盘中切好的羊肉蘸着小碟里的料汁早就吃得七七八八，恰好喝些冰过的蒲桃酿解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