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吊篮。”
城墙下的溃兵们听到了那蓦地间响彻田野的嘶吼声,随后他们茫然地看向城头,只见赤色的光芒下,金盔的老将军和一个个老卒乘着吊篮下了城墙。
高原的夕照极美,但是积石城下集合的吐蕃溃兵却瑟瑟颤栗,谁都不晓得他们如何俄然间就被唐军打得大败亏输,然后十五万雄师就剩下十万不到。
段秀实在边上说道,蕃贼固然军心士气已散,但是真把他们往死里逼,难保不会背水一战,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达扎路恭看着脸上皮肤粗糙如砂砾如树皮的白发老将,倒是弯下了腰,“您是真正的懦夫!我……”
城头上毕竟有人不忍见到城外的本家那般苦楚,可达扎路恭还是点头,“我晓得你们是美意,可如果我们真的将吃的送下城去,到时候为了口吃的……”
长夏将过,青海头的夜晚已然寒凉起来,达扎路恭看着城墙下乱糟糟的大群溃兵里异化的那些伤兵,晓得他们或许熬不过今晚了。
城墙上,达扎路恭舔舐着因为严峻而干枯的嘴唇,了望着那在落日下坚如盘石的唐军军阵,脸上神情庞大,他当然看到了唐军主力大摇大摆地去了自家雄师在城外的大营修整,那袅袅燃起的炊烟更像是嘲笑城下的八九万大蕃懦夫。
“天气将暮,众军且去蕃贼大营安息,只留马队数千在此看着蕃贼,如果蕃贼开城门,你们便寻机驱兵打击,但牢记不成贪功恋战。”
听着那些躲在兵士里的同僚们的怒骂声,达扎路恭只感觉肺都要气炸了,就希冀这些蠢货能打赢唐军,他先前竟然还感觉能有胜算,的确就是妄图。
很快得了军令的党项马队们也都撤回了大部,最后只要段秀实领着五千多兵马布阵盯着那些在城外堆积的吐蕃败兵。
“不必多说,我和唐军打了一辈子的仗,能死在那位斩了中论和烛龙大元帅的沈都护手中,乃是我的福分!”
“主君,何不乘胜追击,我看蕃贼兵马毫无斗志……”
说话间,铁颜自劈手夺了那些败将的战马,领着三百老卒策马冲开火线的溃兵,如同劈波斩浪般驶出已无几分军心士气的自家军阵,朝着远处平野上赤旗如血的唐军军阵杀去。
安重璋忍不住在边上道,他守右营的时候,蕃贼兵马但是非常凶悍,不计死伤的打击但是让右营将士死伤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