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和李林甫友情不差,这位现在究竟上的独相固然权倾朝野,但是对他却始终恭敬有加,一如当初,并且固然世人都以李林甫为恶,但是高力士晓得这位贤人属意的宰相还是很有些本领的,并不会比当年的张九龄和姚崇差多少,只不过贤人已不是当初阿谁励精图治的圣明天子,李林甫天然也做不了张九龄姚崇那样的“贤相”。
高力士想了想道,与其道听途说,倒不如亲目睹见这位沈郎君,说不定贤人也会有些兴趣,想到这儿,高力士起家道,“本日酒兴已无,你且归去当差吧!”
麦友成看着那附耳低语的家奴,只模糊听得些内容,不由心痒难耐,但是又不敢开口扣问。
未几时,便有巡街的武侯来的酒坊,分开了厮打的两伙人,然后全都抓走了,而这时内里自有高力士的家奴仓促赶来。
“叔父,不知筹算如何措置这位沈郎的拜帖?”
麦友成那里情愿归去,这等凑趣叔父的好机遇如果放弃了,岂不是犯傻。
“哎,不必了,且由他们打闹去,我们看热烈就是。”
麦友成接话道,他倒是对沈光很佩服,毕竟这几日往石府下帖的权贵可不在少数,这位沈郎君竟然全都回绝了,传闻那位石市令愁的头发都白了。
高力士扫了眼这母家的侄儿,脸上神采已经规复如常,这位沈郎君如此给他长脸面,他倒是不好回绝,提及来他府上也是好久未曾热烈过了。
高力士很有些不测,永王在长安素有贤名,文人士子莫不与之订交,当年李太白傲视贵爵,却和永王相谈甚欢,乃至为其幕中客,他还是头回见到有人主动回绝永王。
“甚么事?”
看着底下乒铃乓啷地打起来,高力士满脸记念,当年贤人还年青的时候,可没少在贩子里和人厮打喧华,年青真好啊!
“叔父,小侄本日休沐,恰好陪着叔父四周逛逛。”
高力士当年为着“脱靴”之事,不喜好李太白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不过对于李白的才调极其赏识,他没听过沈光的乐曲,但是却读过李白的诗篇,是以不由点头叹道。
“哦,那他去了没?”
“这位沈郎君传闻到了石府后,只去了李相府上弹奏几曲。”
“不是,只是小侄曾听朋友说,这位沈郎君当日在平康坊里确切引得永兴姬现身,小侄也想亲目睹识见地这位沈郎君的风采。”
“传闻那位安西沈郎笛音冲宵,搅碎漫天风雪,就连永兴姬都被轰动,临窗高歌……”
“吉温这话过了!这是要把那位沈郎君放火上烤啊!”
“叔父,这些人胆量端的大,竟然扰了您的雅兴,我这就让人……”
高力士抄起酒杯,笑呵呵地说道,因为奉养贤人的原因,他夙来居于宫中,很少住在外宅,这回能忙里偷闲,也是拜这位沈郎君所赐,他但是奉圣性命来探听这位沈郎君的动静的。
“有话就说,不必憋着。”
就在两人闲谈的时候,楼底下这时候已经厮打起来,夏季的长安城,虽说还是繁华非常,但始终是不及夏秋那般热烈的,这些无处开释精力的士子和纨绔子一旦争论上头,到最后还是得靠拳头来发言。
“你这厮休要胡言乱语,当日某几人就在平康坊内,亲目睹到永兴姬和歌以应沈郎君,只可惜沈郎君走得太快,乃至于我们缘铿一面。”
高力士没说甚么,圣民气机不成测,谁晓得是福是祸呢?
“叔父说得极是,现在城中为着这位沈郎君,那些相互争论的士子侠少可不在少数,不过这位沈郎君也确切倨傲,连永王的聘请都回绝了,恐怕接下来这位的日子可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