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自有乐人弄乐扫兴,沈光听着那非常喜庆的曲子,不由看向那些兀自狼吞虎咽的豪酋,脸上暴露了讽刺的笑容。
“沈郎,某如何感觉这曲子不如何应景?”
“来,本日本王设席,乃是深感此次兵变能得以安定,全赖上国天朝之恩,是以这第一杯酒,当为贤人贺!”
“大王这是借李将军向我等立威,这危须、山国等地的好处,我看还是让出一些于大王。”
“某在想,这些人如果晓得这顿是断头饭,不晓得他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连着两杯烧刀子下肚,在场的大臣和豪酋们都是面色酡红,他们没想到本日王宫里这酒如此之烈,只不过酒劲上头,那股飘飘然的感受又让他们非常享用。
宴会的氛围非常热烈,就连那几个老奸大奸的老臣也没想到这个杂种大王这回竟然如此舍得,亦是连连喝酒吃菜。
那几个在焉耆国中位高权重的老臣就坐在沈光他们不远处,他们心中固然有些惊奇,可仍旧没有发觉到伤害,在他们眼里龙突骑施这个大王就是个蠢蠹莽夫,先王临死前必然是老胡涂了,才选这个杂种做了大王。
“诸位,想必都该当听过沈郎大名,本日汝等有幸,能听沈郎吹奏一曲,此生当无憾了。”
在坐的豪酋里有人不太清楚沈光的名声,但是也有曾随龙突骑施前去延城赴宴的大臣,听过《象王行》等曲,自是将沈光奉为天人,很快窃保私语声里,世人都不由等候起来。
沈光将步队里那些大臣和豪酋们的神情窜改尽收眼底,提及来他倒是有些担忧这些墙头草别没等龙突骑施的刀砍下来,就先主动跪了。
“本日宴会,当用鼓吹。”
看热烈不嫌事大的李嗣业忍不住朝沈光说道,沈光亮白李嗣业这是嫌龙突骑施太婆妈,想要他去催一催。
“大王说得好!”“不错,正要喝个一醉方休。”
“鼓吹?”
来时谈笑晏晏,去时噤若寒蝉。
“这第二杯吗,本王要敬李将军,若不是李将军亲率大唐天兵,焉能数白天便剿除叛军,还我焉耆国之安宁,来,为李将军!”
回到王宫时,大殿外的广场上已经摆放好了桌案,洒扫得没有半点灰尘,支起的布幔遮住了炽热的阳光,取自地窖的冰块堆放在四周,当轻风吹过,沈光乃至能感遭到些许凉意。
这回程的一起上,沈光不时能看到那些被摈除返来的豪酋兵马,这些人比起铁门关外的那些胡匪都差得远了,他乃至思疑这八千人里最后能不能挑出千把能用的兵士来。
“这些曲子某早听得腻歪,沈郎不如吹奏一曲。”
几个老臣用吐火罗语扳谈着,他们抬高了声音,但是总有只言片语落到就坐在上首不远处的龙突骑施耳中,他本来表情还算不错,但是听到这些倚老卖老的老不死言语,忽地连这顿断头饭都不想给他们吃了。
沈光一本端庄地答道,他口中的鼓吹便是这个期间的唢呐,虽说后代人们多数觉得唢呐是在南宋时从波斯传入中国,不过唢呐古已有之,起码东汉当时候就有吹奏唢呐的壁画保存,沈光当音乐教员的时候,给门生上课的时候,就向来不会说唢呐是从国别传来的乐器。
“沈郎在想甚么?”
沈光清楚,龙突骑施多数是压抑太久,内心多少有些扭曲,当他看向这位大王时,只见他看着那些吃得欢畅的大臣和豪酋,眼里尽是诡异的笑意。
“诸位臣工,本日尽管敞开吃喝,我们君臣来个一醉方休!”
“愿贤人万寿金安,大唐永盛!”
看着那些犹自不知死光临头,却看着桌案上那些精美的金银酒器而目露贪婪的豪酋,沈光感觉这些人公然还是死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