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号令,本日宰杀牛羊,让大伙都吃个饱,也好好道贺番。”
这就是阿史那真从沈光话里听出来的底线,另有一万五千部众,不能作为投奔大唐的突厥遗民呈现在伊州。
受降不是简朴的事情,特别是突厥大营里另有四千精锐,万余青壮,这缴械投降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完的。
“特勤事母至孝,想必贤人必然不会见怪特勤擅离长安之事,只是贵部遗民这数量有些多,很难让朝廷那边……”
“这一杯敬沈郎,如果没有沈郎,某和特勤说不定要在疆场上分个你死我活,哪有这般把酒言欢。”
阿史那真闻言,不由目光一凛,但随即就苦笑起来,“沈郎君所言极是,我是该欢畅些。!”说话间,阿史那真脸上强行挤出了笑容来,看向火线来驱逐的部众们。
沈光看着那数千具被白布覆盖的突厥人尸首,也是不由感慨着战役的残暴,同时对于八年后的安史之乱更是忧心忡忡,那是直接摧毁了大唐乱世的内哄,也不晓得阿谁时候他可否……
沈光和李守忠一唱一和间,就将阿史那真率众归降的故事安排得明显白白,在长安城待了十多年的阿史那真也不由不感慨,这个故事不说编的天衣无缝,但起码是能让贤人和朝廷给他们这些突厥遗民一条活路。
阿史那真举杯道,他晓得李守忠是个心高气傲的,能让李守忠这般祝酒,看起来归降这件事情上还真是端赖那位沈郎君了。
“特勤不必如此。”
“特勤,还是我去吧!”
阿史那真的神采沉重,他晓得沈光的主张并不算差,只是贰内心深处毕竟是有些不甘,如果能保住这两万五千人,今后回纥不免有反噬大唐的时候,到时候突厥作为大唐的新忠犬一定不能重返草原,夺回昔日的职位。
沈光答复道,拆分阿史那真麾下的那些突厥余众本就是应有之意,他没有承诺李守忠和军昨晚夜袭,已经是仁至义尽,作为草原上的失利者,阿史那真他们应当有失利者的憬悟。
想到昨日那惨烈的厮杀,想到无数倒在伊吾军大营前的族人,阿史那真过了很久,才昂首道,“统统都听都督和沈郎君的。”
最后只剩下寥寥几人想要重振往昔荣光的,又能有甚么用处!
“这是沈郎君带来的美酒,还不谢过沈郎君的慷慨!”
看到沈光对峙,李守忠也只能承诺下来,不过让仍旧朝始终沉默的阿史那真道,“特勤,沈郎君的安危就奉求你了,如果沈郎君有甚么好歹,贵部高低可……”
“敬沈郎君。”
阿史那真终究开口说话道,他也算是完整想清楚了,有的归降总比没的归降好,阿史那施志大才疏,就算族人们投奔于他,了局也一定能好到那里去。
想到这儿,李守忠忍不住看了眼身边的沈光,这位沈郎君真的是好辩才,白的能说成黑的,黑的能说成白的,昨日两人暗里商讨该如何向朝廷奏报阿史那真率众归降之事时,他也算是开了眼界。
“都督言重了,某不过是做了些分内事罢了,更何况回纥狡猾,凌辱突厥遗民,我大唐身为天朝上国,岂有坐视不救的事理。”
“是啊,沈郎君没有负我,是我……”
全部伊州的人丁也不过六七万的模样,阿史那真麾下的突厥青壮就有一万五六千,如果照实上报,哪怕他把阿史那真率众南逃投奔大唐的故事编的再惨痛,朝廷也必定会心生顾忌,贤人就是再好面子也会细心考虑的。
“如此就好。”
至于要给大唐当仆从,他们并不在乎,因为他们本就是朱紫们的仆从,不过是换个仆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