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光的话语,阿史那真沉默着,他听出了沈光和李守忠对话间的隐义,仿佛他这趟归降,并不是那么纯真和简朴。
全部伊州的人丁也不过六七万的模样,阿史那真麾下的突厥青壮就有一万五六千,如果照实上报,哪怕他把阿史那真率众南逃投奔大唐的故事编的再惨痛,朝廷也必定会心生顾忌,贤人就是再好面子也会细心考虑的。
……
以是这一万五六千的突厥青壮,必定要在李守忠行文上书朝廷前,想个别例消化掉。
“特勤!”
“这是沈郎君带来的美酒,还不谢过沈郎君的慷慨!”
当酒酣之际,阿史那真忽地举杯敲了敲道,“大师都听我说,大唐已经准予我率众归降,但是只许我拥众万人,剩下的部众需得去其他州县落户,我想听听大师是如何想的。”
看着火线伊吾军大营营门敞开,旗号招展间,有唐军马队布阵于外,阿史那真表示保护们放缓了马速,直到快近前的时候,才从顿时下来,牵马步行。
阿史那真身边有担负贺兰苏尼阙的老将出声道,他们能挺到本日,全赖这位特勤,现在归降如许的大事还没完整办成,他们不敢让阿史那真冒险。
王神圆略带镇静的声音让堕入深思的沈光回过神来,他昂首望去,只见大营外,有一队不过十余骑的步队,然后那杆狼头大纛显得刺眼得很。
阿史那真摆手道,都要归降了,天然要表示出诚意来,还端着甚么架子不是让人笑话么。
沈光单独饮着酒,该给的表示他已经给了,接下来就看阿史那真愿不肯意接管了。
沈光给出的计划是构造伊吾县逗留的胡商们采办突厥奴,同时这也是用来贿赂伊吾军高低和阿史那真为首的突厥贵族。
看到阿史那真接管了沈光的安排,李守忠并不料外,因为阿史那真如果回绝,那些突厥遗民的了局只会更惨,接管的话,好歹还能保下些靠近的部众。
对于阿史那真的话语,就是那几个老将兼老牌贵族也是无话可说,大唐能答应他们内附已经是恩德了,拆分部众也是应有之意,因而自是纷繁拥戴起来。
分开伊吾军大营时,李守忠也按着沈光的意义,参军中凑出了批酒水交给沈光带走,也算是他们情愿受降的诚意。
至于要给大唐当仆从,他们并不在乎,因为他们本就是朱紫们的仆从,不过是换个仆人罢了。
“特勤不必如此。”
“特勤事母至孝,想必贤人必然不会见怪特勤擅离长安之事,只是贵部遗民这数量有些多,很难让朝廷那边……”
“传我号令,本日宰杀牛羊,让大伙都吃个饱,也好好道贺番。”
想到这儿,李守忠忍不住看了眼身边的沈光,这位沈郎君真的是好辩才,白的能说成黑的,黑的能说成白的,昨日两人暗里商讨该如何向朝廷奏报阿史那真率众归降之事时,他也算是开了眼界。
想到昨日那惨烈的厮杀,想到无数倒在伊吾军大营前的族人,阿史那真过了很久,才昂首道,“统统都听都督和沈郎君的。”
“罪人阿史那真向李都督请降。”
最后只剩下寥寥几人想要重振往昔荣光的,又能有甚么用处!
“这一杯敬沈郎,如果没有沈郎,某和特勤说不定要在疆场上分个你死我活,哪有这般把酒言欢。”
“特勤,还是我去吧!”
“多谢沈郎君!”
宴饮间,很多人都几次向沈光敬酒,而沈光亦是来者不拒,他那惊人的酒量更是叫这些突厥人深为佩服。
“特勤真是孝子,为了奉养母亲,不吝分开长安,千里迢迢地返回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