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沈数仍旧微浅笑着，目光却锋利起来，“只要把那些人贪掉的银子拿出来，也够买一多量药了。”
“想备一批药材捐给西北军，没有四五千两也备不出多少来。”蒋锡叹口气，“上回安郡王说要治寒痹的药，我这就写信叫铺子里采办一批来，总不能光买便宜的。”
“哦？”一说九江口，江郡马就晓得她说的是谁，“你看得切当？是那位女人？”
沈数微微一笑：“这倒不算甚么。我――正预备把建王府的银子捐出去一半。”
桃华微微一笑：“爹放心，我没事。安郡王来得及时，他也没能如何样，不过是嘴上占占便宜。”
江郡马暴露欣然之色，终究道：“我明白郡王的意义，可我这郡马，空有尊名却无实权，连朝政都不得妄议的。如果别处边军，我尚可托托情面，可西北――郡王内心应也明白的。我可代为催促一下拖欠的军饷，可实在没法让户部再多拨银两。”
他劈面坐的人恰是江郡马，看他这豪饮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是我胡涂了，该换个大杯来才是。”
含章细声道：“如果老爷去呢？”
含章谨慎地瞧着江郡马的神采，道：“别人不知，奴婢却晓得的，老爷这些年没有一刻健忘西北，现在还不时看西北的地形图呢。如果定北侯真的被调回都城，朝廷里没有合适的人，老爷一定就不能去呢――这还不都看皇上的意义。”
“罢了罢了，本日这事儿谁也没推测，怪不得你。快去整整衣裳吧，看好了柏哥儿，我跟桃姐儿说几句话。”
他固然住在寺庙里，但外头的动静仍旧通达，前些日子沈数在西市几乎买了假药的事他也晓得：“这件事情，王爷该多方鼓吹一下才是。虽则于家已半朝，可总另有些朴重之士的。只是，这未免有损王爷的脸面……”堂堂皇子王爷，几近上了人的当，说出去实在有些丢脸。
薄荷恨恨抹了把泪：“没有。是奴婢踢他的时候本身扯破了一点。”她抓挠掐咬都没用，一急之下就给那人来了个撩阴脚，只是脚抬太高，把裙子扯开了，若早晓得，本日就不该穿这裙子！
这话说得没错，但是蒋锡是不能入仕的，桃华赶紧把话岔开：“爹你手里拿的甚么？”
桃华笑笑，蒋锡这不但是为了酬谢沈数，也是想着西北军，不过这件究竟在不能闹得太大，毕竟那是往军中捐药，若不是像蒋铸那样是敌军袭城的告急时候，随便往军中伸手只怕反而会被人说成是用心叵测。幸而他们是通过沈数之手，就有甚么闲话也归沈数去担了。
“那你是要减药？”蒋锡严厉起来，“桃姐儿，千省万省，不成省野生，不成省物力，不然药性减了，那是要迟误大事的！”
“西北天寒，军中棉衣又不敷――”沈数看了一眼江郡马的双腿，“传闻郡马也有枢纽痹痛之症，这几年可好些了？”
江郡马听着她说，脸上神采不动：“皇上是甚么意义？”
江郡马一笑，本身也一样一饮而尽，叹道：“分开军中二十余年，我都快健忘如许饮茶是个甚么滋味了。”
“按这方剂，一千两银子能制得一万余包，送到军中，当可抵得一时之用。”
江郡马悄悄拍了拍膝头：“这些年了，一向到了夏季就模糊作痛。”实在南华郡主给他请了好多太医，一向没有治好的启事有一大半是因为他不好生用药――也只要这两条腿能证明他曾经在西北边关驰骋过，也只要这两条腿让他有借口避开南华郡主去外头住些日子。不过现在已经发明，他的病有一大半是痛风而不是寒痹，倒是这些年喝酒而至，未免有些让人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