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阵前呈现二十名马队统领，每一名为一万夫长，千夫长策马在方阵间驰骋，紧接着百长、十长、伍长。足足二十万的战死尸鬼军团，就这么在拨浪鼓的声音中，敏捷整队。
鸿俊放慢马速，若不算梦里小时候目睹父母之死的那一次，第一次熟谙灭亡是在曜金宫。
“哇，莫高窟！”鲤鱼妖答复了鸿俊未曾出口的疑问。
驱魔司世人对视一眼，都现出震惊眼神。李景珑暗道果然好险，先前雄师乃是毫无章法、毫无战术地乱打一气，若玄女真正地、完整地节制了鬼王，说不定昨夜那场战役底子不会如此简朴。
“白鹿本应在十八年前托生转世，保护人间之夜。”鬼王缓缓道，“何如却被黑蛟‘獬狱’布下一局，夺去二魂六魄，唯余一魂一魄转生……”
说毕他指指殿内壁画下，莫日根便将陆许平放在壁画前，鬼王脱下披风，盖在了陆许的身上。
那一刻，鸿俊模糊约约，等候鬼王有甚么神通，能将刘非重生起来。
“灭亡就是蜕茧为蝶，归于长空。”战死尸鬼王俄然说话了，他放慢了马速，在前说道：“是雪化为水，归于大地；是一滴水，沉入江河湖海。今后你再分不出你，抑或全部天下。”
鬼王答道：“獬狱第二次呈现在我面前时，已能掌控魔气，自如地腐蚀其他妖族，九尾天狐心甘甘心肠臣服于他，神州很多妖族，也已成了他的跟随者。”
“你第一次瞥见灭亡，是甚么时候？”李景珑俄然问他。
“名字早已记不清了。”鬼王沉声道，“还是唤我作鬼王罢了。坐吧，随便就是，此处乃是我活死人一族圣地。”
口中虽说着“包涵”，鬼王之言却不容辩驳，李景珑心中苦笑，我就算不包涵，能拦得住你？
莫日根最早明白过来，诘问道：“我要如何做？”
再朝大地一弹。
李景珑说：“这……鸿俊？”
“那爬虫已不敢再来。”鬼王沉声答道，“只要我从梦中醒来，对此处便有绝对的掌控权，只要在莫高窟中，你们便是绝对安然的。”
“敬这浩浩彼苍，万象变幻之初。”
本来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战死尸鬼纷繁动了起来。
“我不晓得。”鬼王答道，“但能够必定，这寄体正在他的手中。”
拨浪鼓声停，雪原上黑压压的一片，漫山遍野，尽是战死尸鬼。
世人一同望向李景珑，李景珑很有点受宠若惊，说：“用心灯么？只要我办获得的事，定不会推让，只是我要如何做？”
莫日根：“……”
“你们与獬狱之间终有一战。”鬼王思忖半晌，而后朗声道，“不管这一战产生于何时、何地，我都将率军入主中原，讨回刘非之仇，各位驱魔师还请包涵。”
“恰是。”鬼王一点头，答道，“天魔复活之期，按理说另有百余年，但獬狱已提早找到了天魔的寄体……”
“喜、怒、忧、惧、爱、憎、欲。”鬼王解释道，“是为七情。色|欲、形貌欲、威仪姿势欲、言语声音欲、细滑欲、人相欲，乃是六欲。你若只想居高临下救赎他，是不可的，你找不到这统统，因何而起。除非待他醒来，以你的七情六欲异化他，再释放心灯，方得净化。”
李景珑：“余下的两魂六魄，出了甚么事？”
“遂古之初，谁传道？高低未形，何由考？ ”
“……当时我从山下带返来一只鸟儿。”鸿俊说，“它已经很老很老了，我求重明救它，重明说‘众生总有一死，我治得了病，却治不了命’。那是我第一次晓得灭亡。”
鸿俊看了一眼鬼王，点头搬来蒲团，却不往李景珑身边去，而是坐到最靠外侧的阿史那琼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