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
白夭夭在岸上神采大急，拉着许宣衣袖严峻道：“相公，他如许下去，必死无疑！”
3
“许宣！你这是犯上反叛！”
贪吃眸中的放肆却垂垂散去，心中只余哀痛和安好，跟着天罡卫压抑他的长枪撤走，他也仿佛被抽去了全数力量，缓缓疲劳在地。
贪吃傲然一笑：“锁便是了，束在身上的桎梏，还算不得甚么。”语罢，竟是主动施法，玄色魔气自手中涌起，那锁链瞬息间便已绑在他的身上。
许宣厉声喝道：“贪吃，你已然魔化，如何能以龙珠救龙王！”
风动珠响，法海睁眼，便见到了远处踌躇的青色身影。
许宣嘲笑道：“东海之上，是龙族之地，龙族调集族之力在这里设下结界，当年数万天军尚且不成何如，现在我又如何能拦？”
她毫不踌躇的答复让法海皱起了眉头。
莲火当中，斩荒仰首猖獗大笑：“本来你并不信我……夭夭，我这平生最想要的，你从未曾给我。戋戋贪狼又如何，莫非你真觉得，我是在乎的吗？”
许宣有些不忍奉告她本相，便临时坦白道：“我们且住上几日，我再同师父商讨。”
白夭夭眸光一动，正待同他讲明本身心中设法，青帝却从远处疾步而来，打断二人叙话：“眼下旁的事都容后再议，贪吃借天罡卫押送他去镇妖塔之机，逃了！”
贪吃心中百感交集，深吸了两口气，方桀骜道：“我不欠天族人的情，我这条命，你取了便是！”
水波喧哗，世人半晌无语。
许宣将她微凉的手捧在掌心悄悄搓着：“那倒没有，只是问了些关于你的事。”
斩荒自讽一笑：“你说的不错，虚度了几万韶华，竟未曾发明，繁花似锦，也有如许普通瑰丽之美。”
许宣上前握住她手，同她相视而笑，在这对视中，两人俱知对方已然对即将到来的压迫安然非常。
许宣皱眉：“你这是何意？龙王捐躯本身也要保你一命，莫不是你要叫他绝望不成？”
白夭夭轻嘲道：“你又不是他，如何明白桃林之美？”
法海不动声色地悄吸两口气后，方沉声道：“本日你既来了，有句话，我也要劈面同你讲……此生我不会再见你，就是见了，也如同一草一木普通，毫无二致。”
东海之上，波澜不断，龙王眼神飘远，徐行步入东海当中，目光所及之处，仿佛见到数千年前的画面，幼年的贪吃，站在东海边，一抹张扬的笑意，无声开口唤他：“父王……”
龙王听他勉强吐出这些话，更是心如刀绞，为人父者，怎不伤悲：“为父不要你灿烂龙族，只要你好好活着！”
小青站在原地，昂首看着琉璃当中法海的身影，神情不复昔日张扬放肆，倒是多了些平时未有的和顺神采。
她言语极轻，法海如何能听到？
许宣目光中有着不忍，却不知如何相劝，贪吃接着说道：“现在东海疮痍满目，我轻易偷生，如许归去又有甚么意义！许宣，我不肯求生，只愿龙族安享承平，父王的龙族，父王的东海，我来替他保护。”
许宣稍稍皱眉，她抢先续道：“天族、龙族、妖族、人族，本就是一同呈现，一同修道，并未有凹凸贵贱之分。贪吃身为龙子，他这平生行差步错，连一分都未曾忘怀龙族，而我当时，虽是情势所迫，却等闲过莲火放弃了妖族身份……”
法海手臂停滞，小青身子一阻，却见本来法海将法杖横亘在了两人之间，声音淡淡：“我不会靠近你，也不会伤你，这一杖之距，这就是你我之间，此生当代的间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