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好古听得胡涂,不过还是跟着潘巧莲另有那顾押司一起进了间厅堂。
武好古真胡涂的时候,一个开封县衙里卖力条约凭由的押司已经迎了出来,见到潘巧莲便拱手道:“这不是潘娘子吗?但是要办条约凭由?”
如果能叫潘巧莲陪着,那天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潘孝庵能承诺?
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股暖意。
“那边一起来吧。”
昨日从上方寺回家后,武好古便把行囊清算安妥,又细细查抄了一番筹办贩去海州的书画,将它们一一装箱,又放上吸水的石灰包,再把箱子封了。
潘巧莲挥了挥手中的书册,“你看这是甚么?”
武好古定睛一瞧,原是一本户册。
“是替奴的一个堂姐来办理的。”潘巧莲一指身边的武好古,“他也是我家的朋友,也要办理文引。”
武好古去县衙是为了办理文引——文引就是通行证、路条之类的东西。宋朝对人丁和货色活动还是有办理的,在各个交通要道都设了税卡,行人须凭文引才气通过。
别的,他还备了一些衣物、干粮,还带了很多“私交子”——官交子是最早的纸币,不过只在四川畅通,而私交子则是金银绢帛交引铺和寺庙的长生库发行的,是一存款和汇款凭据。
武诚之还为儿子筹办了一把日本刀,给他在路上防身之用。不过在武好古看来,他老爹给的日本刀过分华丽,的确就是“鱼皮装贴香木鞘,黄白闲杂鍮与铜”,拿去大相国寺阛阓上起码能卖两百缗,带着它出门的确就是露富。
武好古赶紧上前,“十八姐,你怎来了?”
明天早晨,武家父子二人,便坐在书房里,一向聊到了很晚。
潘巧莲反问:“去祥符县衙何为?”
“那便是和我一起出京?”武好古闻言大喜。这一起去海州,能够还要顺道下一趟扬州,交来回回总要数月。如果恁般悠长见不到潘巧莲,如何不叫人驰念?
武好古将户册翻好,然后便说道:“开封县,武好古,士子,去淮南东路探亲。”
潘巧莲叫武好古先办,武好古也不客气,便取出了户册,谨慎翼翼地翻开。
武好古起家下床,走出房间来洗漱时,武诚之已经在厅堂里等着他了。
对于此生这个父亲的各种影象,也如潮流普通,在武好古的脑海中涌出。
潘巧莲淡淡一笑:“便在这里了。”
去青州探亲?潘家将门在青州也有亲?
“晓得了,孩儿出门就雇条驴,总要早些到。”
“对对对,潘娘子是将门女。”顾押司满脸堆笑,“那本日是……”
而文引则有户籍地点的县衙开具,武好古本日便要带着户册去开封县衙开具文引了。
这里是办条约凭由的,自是空空荡荡的。会到县衙来办条约的都是大买卖,普通都是晌午餐过后,酒足饭饱才来衙门的,现在时候还早。
潘十八姐一向帮他哥哥潘孝庵运营金银绢帛交引铺,天然常与人订立条约,和开封县衙内里管条约的押司也就混熟了。
不过父亲的美意,武好古也不好回绝。
和后代的衙门一样,布衣百姓去开封县衙办事,也免不了要列队的。
到了开封县衙门外,武好古才想起来,“十八姐,等这里办完了再去祥符县衙就有点完了,怕是要列队等待上好久了。”
“好了。”顾押司很快就在一张空缺文引上填写结束,又用了印。
“甚?”
武好古惊诧道:“你也要出开封府?去哪儿?”
对了,另有这把日本刀太花梢,须得用麻布包了刀鞘……可惜你和爹爹一样,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使不得刀。不过也能够恐吓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