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衬过六如居,熟谙华掌柜的人,瞥见他陪侍在这位年青人摆布,不免猜想莫非是桃花庵主亲临?
华掌柜觉得只要冤大头才会买的东西,短短三天就卖出一百盒,木盒将近用罄,他花了两倍人为请几个木工赶工,才勉强保持出货。
华掌柜遵循唐寅的叮咛,找木工订制雕工精彩的桧木盒子,里头分红四格,装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作坊送来的玉云纸,在团体产能提上来之前,不再单卖,而是包套出售。
短短几天,袁绒蓉便离开处子之身,唐寅轻笑,心想,要不是他看错,把****当作了纯洁女子,就是被他猜中,有人蓄意侵害她的名节。
华掌柜当场泼了唐寅一盆冷水。
手颤抖着,笑得合不拢嘴,抬头大喊:「是桃花庵主,桃花庵主来我们潇湘院。」脸上镇静的泛红,像是染了******,那张长满麻子的脸,浸沐在暖和的春意中,看起来少了脸孔可爱,多了些亲热敬爱。
为了此次促销活动,华掌柜忙得脚不着地,家也不回了,人就住在六如居监督伴计,发卖顺利,身为店主该当犒赏办事得力的部属。
唐寅洋洋洒洒的慷慨陈词,令王姨停下了手,她千盼万盼,还到庙里烧了香,求了佛祖,求彼苍赐个有才学的报酬袁绒蓉说几句公道话,老天开眼,终究让她比及。
归正铺子已经上了轨道,有必然的财帛傍身,该踏出安身的第二步。
「不,还是去潇湘院,那边现在平静,便利喝酒说话。」
「鄙人初来乍到,传闻想要求见袁女人,得劳烦贵院引见,不然便得提诗一首?」
随即又搬出一套说词,硬把袁绒蓉打用心机深沉的恶女。
「唐公子……」
「店主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庞举人带着袁绒蓉出外踏青,回江宁后的第二天,便转到招香楼捧小金灵的场,有人究查此中启事,从他的贴身小厮套出话,那天庞举人就到手了,他们还用心一前一后回江宁想掩人耳目。」
点出第二个疑点,就当袁绒蓉是个不知耻辱,嫌贫爱富的女子,庞家也要有相对应的背景与财力。
唐寅回绝龟奴的美意,叮咛华掌柜打赏,华掌柜熟门熟路将一把大钱塞在龟奴手中。
「不好,那边没意义。」
天掉下来的馅饼,龟奴喜而失色,连连称是,将赏钱随便往袖袋一塞,屁颠屁颠去筹办纸墨,整间潇湘院的人全被唐寅吸引,这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年青人,跑来凑趣目睹要过气的花魁,还要写诗一首。
「逢场作戏图得不就是共赴巫山云雨之乐,袁绒蓉一心想要嫁入庞家,庞家最重礼教,妻妾从没有出身青楼的女子,袁绒蓉用身子逼迫庞举人娶她,还不把庞举人吓跑。」
「去你的狗屁端方,她当本身是甚么黄花闺女吗?被人睡过了的褴褛货,老子还肯要她是她的福分。」
龟奴好言相劝,秀才挥臂将人甩开,哐本地,把一贯钱重重摔在桌上,嚷嚷着:「不就是要钱吗?拿去,我明天非要上去问她,人尽可夫的妓女凭甚么瞧不起人?」
王姨把唐寅当作救星,要用他一举挽回袁绒蓉的名誉,袁绒蓉活了,潇湘院也活了。
「潇湘院有潇湘院的端方,要嘛,我们替您引见,要嘛,您提诗一首,如果入了花魁娘子的青睐,她自会亲身相迎。」
动用干系、花了大笔钱,把袁绒蓉从教坊接出来,苦心种植了好几年,总算盼到袁绒蓉花名远播,恰是回收投资的时候,竟跑出来一个庞修群掳获袁绒蓉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