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年、王贤一人就再一百朵金花,要不是怕家里人起火,他们会豁出去大赏。
北城门的恶战将起,夫子庙的歌乐未央。
听兴正浓,被人无端搅乱,世人不乐意了,摈除那名假道学的士子,方才翠玉坊湘绿跳的胡人艳舞,露屁股,露胸的,没听他说个半句,小金灵仅是说说就下贱鲜耻。
有憬悟要拼博,死士挡在马车前,阻绝军士靠近。
持续女起解的阵容,在奥秘的京剧,桃花庵主盛名加持,两重效应下,花台下掎裳连袂,人满为患,未演先颤动。
不畏世俗目光,几句话便说尽,长伴青灯古佛的清冷孤单,哀怨至深,一双媚眼却如娇合,丹唇逐笑分,一颗春情就要裂衣而出,叫人好不心疼。
戏到序幕,小金灵行至花台边沿,手往唐寅一比,满怀等候地唱道:「但愿生下一个小孩儿,却不道是欢愉煞了我!」
哪个少女不怀春,在爱欲面前,纵使神仙也思凡,超越品德、礼教、条规直指本心,大胆而挑逗,荡漾了统统人的气度,痴迷看下去,想晓得更多色空的内心私密,羞得台下女子脸臊红,将近滴出血来,恰好眸子子被钉在高台,紧紧看顾住小金灵。
戏未开唱,便以色迷了无数男人的心窍。
趁两拨人马展开混战,庞修群爬到一旁躲藏,无辜下人被涉及挨了一刀惨死。
吴嬛嬛喝叱蒋杰,气定神闲地待着,静听小金灵唱戏。
秋香感觉小金灵美极了,自叹不如。
未出阁的女人、已嫁的妇人群起挞伐,却舍不得掉头分开。
「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心荡神驰间,等闲被小金灵牵走灵魂,听她娇怨唱道:「奴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汉。为何腰盘黄绦,身穿直缀?见人家伉俪们酒乐,一对对着锦穿罗,啊呀,天吓!不由民气热如火,不由民气热如火!」
「有弊端,不想听滚出去。」
「唐伯虎荒唐贱秽,公主您乃万金之躯,岂能听这等淫邪之音,太后晓得了定然不喜,会指责老奴侍主不周。」
刘按察使催促马夫赶路,二十多名的死士跑在马车两旁,防备追兵,筹办强行闯关。
达到传说中的境地,郑妈妈不敢信赖这是真的。
「交出李莺,饶你们不死。」
肇事的是极少数,绝大多数的人着了魔,目呆口咂,啧啧称妙。
即便是一场戏,也要受尽万夫所指。
不舍仍须舍,再过几天她便要嫁作仇敌妇,与那方知林同归于尽,魂断九幽落鬼域。
军士拔刀便砍。
「无耻。」
台下有人没法容忍小金灵如许轻渎佛门净地,动口开骂了。
小金灵好像色空附身,媚诱无边道:「奴把法衣扯破,埋了藏经,弃了木鱼,丢了铙钹……夜深沉,单独卧,起来时,单独坐。有那个,孤凄似我?似这等,削发缘何?恨只恨,扯谎的僧和俗……从今去把钟鼓楼佛殿阔别却,下山去寻一个少哥哥,凭他打我,骂我,说我,笑我,一心不肯成佛,不念弥陀般若波罗!」
「好了,被我逃下山来了。」
清脆的笛声奏响,小金灵袅袅婷婷走至台前,菩萨低眉地,慈爱纯洁俯瞰世人一眼,拂尘斜指,回身面向一尊观音像,一扭一摆走到端放一只木鱼的矮桌前坐下,念叨:
「少爷,奴婢今后也要伴色空,唱思凡。」
「佛前灯,做不得洞房花烛。香积厨,做不得玳筵东阁。钟鼓楼,做不得望夫台。草蒲团,做不得芙蓉软褥……芙蓉软褥。」
不能人道的阉货,比谁都爱这些声色犬马的艳事,蒋杰听得筋松骨软,想着回汴京前,要叫小金灵穿戴尼姑袍奉侍本身,但职责在身,他得劝公主从速阔别花台,公主不久便要尚驸马,传出去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