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说唱的是淫声浪词,纯洁女子就算听个三两句,也会损了名节,污坏闺誉。
趁两拨人马展开混战,庞修群爬到一旁躲藏,无辜下人被涉及挨了一刀惨死。
莲指、水袖在胸口虚拂,火烧火燎地,见者无不热得难受。
诡异的事产生了,一些嬷嬷臭着脸拉走自家女人,大师闺秀,正视家教的妇人,纷繁掉头拜别。
在这世上,岂容得女子放纵七情六欲,有,也得压着、藏着、秘而不宣,说不得,做不得,不然便成了行奸卖俏的下作人。
「少爷,奴婢今后也要伴色空,唱思凡。」
听兴正浓,被人无端搅乱,世人不乐意了,摈除那名假道学的士子,方才翠玉坊湘绿跳的胡人艳舞,露屁股,露胸的,没听他说个半句,小金灵仅是说说就下贱鲜耻。
庞修群命不该绝,数匹快马赶至,费俊立的部下见到此景,让一人归去报讯,其别人上马与死士周旋。
「削发为尼实不幸,禅灯一盏伴奴眠。工夫易过催人老,孤负芳华美少年。」
「你们庇护大人快走,我们断后。」
收了水袖又道:「小尼,赵氏,法名色空。自幼在仙桃庵削发,整天烧香念佛;到晚来,孤枕独眠,好不苦楚人也。」
「唐伯虎荒唐贱秽,公主您乃万金之躯,岂能听这等淫邪之音,太后晓得了定然不喜,会指责老奴侍主不周。」
只准人愁秋,不准人思春,女子未免活得太憋屈。
「交出李莺,饶你们不死。」
秋香感觉小金灵美极了,自叹不如。
羞归羞,袁绒蓉红着脸为小金灵喝采,秋香喊得比谁都大声,她胸无城府,小金灵唱得好,就赐与赞美。
台下有人没法容忍小金灵如许轻渎佛门净地,动口开骂了。
拂尘挥扫,身材活泼跳动,天真孔殷,举手投足将身心的渴求透暴露来,一个转圈,一个凝睇,娇憨作俏,像极了未经人事的处子。
前次的玉堂春,此次的思凡,吴嬛嬛充分见地到唐寅的才学,无从捉摸的思路,想钻进他的心一瞧,他究竟想些甚么。
左手虚抱,右手重抚,仿佛怀中真有个她与唐寅的孩子,然后喜不自胜,抵掌轻拍,蹦蹦跳跳,掩面暗笑离场。
心荡神驰间,等闲被小金灵牵走灵魂,听她娇怨唱道:「奴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汉。为何腰盘黄绦,身穿直缀?见人家伉俪们酒乐,一对对着锦穿罗,啊呀,天吓!不由民气热如火,不由民气热如火!」
唐寅曾说过,思凡非小金灵莫属,袁绒蓉当时有点不平气,现在才知唐寅所言不虚,袁绒蓉自认做不到小金灵的惟妙惟肖,受限于骨子里的礼教,有些话她压根说不出口。
「有弊端,不想听滚出去。」
「臭男人,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们也爱。」
肇事的是极少数,绝大多数的人着了魔,目呆口咂,啧啧称妙。
畴前袁绒蓉以为小金灵自甘出错,相处以后,小金灵的忠于本心,敢爱敢恨,令她激赏,垂垂化解两人之间的嫌隙。
「佛前灯,做不得洞房花烛。香积厨,做不得玳筵东阁。钟鼓楼,做不得望夫台。草蒲团,做不得芙蓉软褥……芙蓉软褥。」
不畏世俗目光,几句话便说尽,长伴青灯古佛的清冷孤单,哀怨至深,一双媚眼却如娇合,丹唇逐笑分,一颗春情就要裂衣而出,叫人好不心疼。
小金灵方脱十六,未满十八,解释色空毫无违和感,千娇百媚的美人儿,皓齿娥眉,盼倩淑丽,道袍也包不住的芳华胴体,在妍姿艳质的身材下,引燃民气里的情火,越烧越旺,花台下好像一片汪洋火海,热的让人忘了秋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