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发为尼实不幸,禅灯一盏伴奴眠。工夫易过催人老,孤负芳华美少年。」
「好了,被我逃下山来了。」
赵延年、王贤一人就再一百朵金花,要不是怕家里人起火,他们会豁出去大赏。
肇事的是极少数,绝大多数的人着了魔,目呆口咂,啧啧称妙。
春情满盈,结伴而来的有情男女,难以自禁地执起对方的手。
哪个少女不怀春,在爱欲面前,纵使神仙也思凡,超越品德、礼教、条规直指本心,大胆而挑逗,荡漾了统统人的气度,痴迷看下去,想晓得更多色空的内心私密,羞得台下女子脸臊红,将近滴出血来,恰好眸子子被钉在高台,紧紧看顾住小金灵。
走就走,并不影响花魁大比的赛果,男人们如痴如醉,浑然忘我,为小金灵一颦一笑所牵动。
赵延年、王贤率先呼喊喝采,他们眼里哪另有言家姐妹和苏小美,满是小金灵扮演的色空一人。
心荡神驰间,等闲被小金灵牵走灵魂,听她娇怨唱道:「奴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汉。为何腰盘黄绦,身穿直缀?见人家伉俪们酒乐,一对对着锦穿罗,啊呀,天吓!不由民气热如火,不由民气热如火!」
「少爷,奴婢今后也要伴色空,唱思凡。」
台上说唱的是淫声浪词,纯洁女子就算听个三两句,也会损了名节,污坏闺誉。
戏未开唱,便以色迷了无数男人的心窍。
即便是一场戏,也要受尽万夫所指。
吴嬛嬛喝叱蒋杰,气定神闲地待着,静听小金灵唱戏。
只准人愁秋,不准人思春,女子未免活得太憋屈。
在这世上,岂容得女子放纵七情六欲,有,也得压着、藏着、秘而不宣,说不得,做不得,不然便成了行奸卖俏的下作人。
趁两拨人马展开混战,庞修群爬到一旁躲藏,无辜下人被涉及挨了一刀惨死。
听兴正浓,被人无端搅乱,世人不乐意了,摈除那名假道学的士子,方才翠玉坊湘绿跳的胡人艳舞,露屁股,露胸的,没听他说个半句,小金灵仅是说说就下贱鲜耻。
「无耻。」
诡异的事产生了,一些嬷嬷臭着脸拉走自家女人,大师闺秀,正视家教的妇人,纷繁掉头拜别。
「这个唐伯虎真是不拘一格的罕世奇才,另有他不敢做的事吗?」
台下有人没法容忍小金灵如许轻渎佛门净地,动口开骂了。
不畏世俗目光,几句话便说尽,长伴青灯古佛的清冷孤单,哀怨至深,一双媚眼却如娇合,丹唇逐笑分,一颗春情就要裂衣而出,叫人好不心疼。
当小金灵一改昔日的锦罗玉衣打扮,穿戴道袍,手持拂尘退场时,观者惊呼连连,觉得小金灵看破尘凡出了家。
「你们庇护大人快走,我们断后。」
伴同费俊立到江宁的军士全打过仗,远比普通兵士悍勇,不因为对方人多而怯战。
前次的玉堂春,此次的思凡,吴嬛嬛充分见地到唐寅的才学,无从捉摸的思路,想钻进他的心一瞧,他究竟想些甚么。
达到传说中的境地,郑妈妈不敢信赖这是真的。
持续女起解的阵容,在奥秘的京剧,桃花庵主盛名加持,两重效应下,花台下掎裳连袂,人满为患,未演先颤动。
草有千种绿,花有万般红,样样皆香皆美,何来优胜劣败之说。
曲终欢喝声响,暴动如暴风的人声在河面掀起波澜。
「唐伯虎荒唐贱秽,公主您乃万金之躯,岂能听这等淫邪之音,太后晓得了定然不喜,会指责老奴侍主不周。」
莲指、水袖在胸口虚拂,火烧火燎地,见者无不热得难受。
畴前袁绒蓉以为小金灵自甘出错,相处以后,小金灵的忠于本心,敢爱敢恨,令她激赏,垂垂化解两人之间的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