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卵击石也要去?」
唐寅不吝嘉奖。
琵琶没响,远方战鼓如闷雷明灭,降落肃杀对着汴京吼怒。
目睹士气即将崩溃,韩世忠向折彦质请战,愿率一支兵马渡江烧毁金兵粮草,粮草被烧,必定伴随火光,韩世忠要用这把火扑灭军中男儿的战意。
「我要带人出城去和金狗杀上一场,让他们看看我大翎男儿并非脆弱畏战。」
「那么贵。」
唐寅不是第一个抱怨的客人,牛羊猪、粮食、蔬果日渐紧俏,七十二正店叫苦连天,其他的酒坊、饭店将近开不了锅。
「十几万人全数扒下裤子朝黄河尿,也把金狗的战船给淹了。」
当百姓七嘴八舌热议,这名俄然插上一脚,搅黄张邦昌所设的骗局的男人时,韩世忠已在折彦质安排下冷静进入大营。
这话韩世钟爱听,两人又喝上。
脸上又是惶恐,又是怒,最多的是哀思。
韩世忠让弟兄们自个回卫所,揪着唐寅再持续喝,一喝就到半夜天,
唐寅也喝了很多,恍恍忽惚听着外头的擂鼓声。
「该死的东西,看俺如何清算他们。」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顿时催。醉卧疆场君莫笑,古来交战几人回。」
「大哥要去哪?」
折彦质一天以内对兵士喊了三次话,发急不减反增,乃至有人冒着被河水没顶的伤害,跳入黄河逃生。
北风将唐寅酒红的脸刮得更红,逐步腐败的目光,正锁定悠远疆场,脑中快速思虑,在尽情彭湃的称心中凝集沉着。
「一个金兵都没过河,他们只是在对岸猛敲军鼓,就把军士吓得闻风丧胆,一堆人穿戴大裤衩,拎着裤头就跑,折大帅挡也挡不住,只好放弃大营,我走的时候,金兵正要开端渡江。」
恕宗一走,李纲便调集将领商讨对策。
俄然身子被全部拉起,韩世忠岔怒的脸近在面前。
韩世忠晓得大翎军士积弱难振,但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
「如何能够?」
法度要加快了,不管小黑子胜利与否,都得筹办和郭京碰个面。
「你再说一遍,是跑光还是战死?」
「撞不痛他,也要喷得他满脸腥臭。」
皇上可换,社稷不成失,统统以保全大翎存续为优先,遵循原订打算由韩世忠将康王护送到磁州,那边有宗泽在,可保康王安然,李纲在汴京乘机而动,一有机遇便免除恕宗,立康王为新帝,到时候南北照应,夹杀金兵。
此行九死无生,唐寅要韩世忠三思而后行。
简朴一句话,让小黑子放心。
「不消再说,就此别过,俺若不死,再找你酣醉一场,俺若身亡,倒几坛你说的桃花醉在俺的坟上,让俺在地府之下喝个烂醉,才去喝孟婆汤,十八年后俺还要去杀金狗,杀了死,死了杀,杀到天下无狗才罢休。」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不信。」
唐寅问道。
张家父子哪有还脸待在原地,由下人护送,乘马车回府。
喝着、喝着,不知过了多久,破嗓子一身湿汗冲返来报讯,进门时摔了一跤,连滚带爬来到唐寅跟前。
「有了老子,还怕没有小子吗?」
率先饮尽,将碗朝地上重重一摔,碗破酒流,仿佛破釜沈舟的气势。
四人不吝马力冲向城内卫所,叫齐人手要到黄河边与金兵一战。
没有疆场的将军最是孤单,唐寅了解、体恤他,陪着他吃酒、说话。
唯恐韩世忠私行出兵,干脆将他的人马调进城中,没有帅令不得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