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二大替这位唐公子解释。
江湖中人最重面子,荆为雍耿耿于怀。
「大爷固然问,小的晓得的,必然照实答复。」
无能掉文太冲,惊跑一票强盗,在戋戋一千多人,一家武馆都没有的村庄里,添夏第一倒是名符实在。
顺利的话,还能够赚到一个豪气的称呼,过过『天下』第一的瘾,夙来冰脸的男人,不自发地抽笑了。
荆为雍想晓得那人的下落。
一个武人打扮,骑着北方战马,面带煞气的高大男人,在镇里格外埠显目。
「想忘也忘不掉啊,那帮马匪可凶悍着呢,县衙派来的捕快全给杀了,多亏唐公子脱手互助,添夏第一不是浪得浮名,三两下就撂倒几个恶匪,统统的马都给惊了,翻天手刚稳住马,那边唐公子便从天而降,一刀堵截了他的咽喉。」
「是。」
「荆某匆促前来,未曾备有拜帖,还请通融,代我向贵主知会一声,就说文太冲的故交来访。」
「我曾是他的部下败将,他这一死,我落空的颜面再没法扳回。」
冤有头,债有主,唐寅将恩仇推到叶问身上。
「旺财,你带他们下去,这里有我就行了。」
第一章添夏村里有座桃花庵
唐寅愧不敢本地说。
「两年前,有一帮马匪来你们镇里拆台,被一个年青人打退,他还砍了马匪头子。」
唐寅直来,荆为雍直往。
唐寅知无不言。
文太冲如果死在唐寅手里必定死不瞑目。
唐寅的动静与罗二大的分歧,但更可托。
想起多年前败在文太冲之手,男人痛定思痛勤练技艺,筹办一雪前耻,文太冲却跑得无影无踪,最后栽在一个书内行里,男人只感觉一口气闷在肚子里,憋屈地不发不快,这才来到添夏村想亲身考证这位墨客的武功。
荆为雍不是第一个,被这些怪模怪样的东西迷了眼睛的人,小娘子见怪不怪,为客人释疑。
唐寅对着桩手,呼呼哈哈地,又削又打,拳劲虽大,却失了工致,顾得了手,便顾不了脚,手脚各行其道,马脚百出,独一可取之处,则是安定如盘石的腰马,即便出招荒腔走板,中轴耸峙不摇,必定是下了苦工练的。
强闯桃花坞已是失礼,荆为雍不肯再伤及唐寅自负心,冒充恭维了几句,就要开口告别。
「你们杵在这做甚么呢?不消干活了吗?」
粉雕玉琢,穿戴上碧绿下白的交领襦裙,梳着双丫髻,髻上插着脂蓄粉凝的桃花的小娘子,职位比名叫旺财的中年男仆更高。
「实在,文太冲他们是被那位前辈千里追杀才逃进添夏村。」
「你这饼如何卖?」
本就偶然刁难唐寅,荆为雍这一问,仅仅是对于唐寅揭示出的机灵感到猎奇。
修平一年,正月。
刚将人带进厅中,一名年方十七,身穿蓝色宽松道袍,头戴方巾的男人,摇着象牙折扇,步踩青云般走出。
「添夏唐寅。」
再无思疑,请唐寅重述当日景象,好让他一睹妙手风采。
荆为雍不扭捏,直说来意。
男人也不管烧饼郎识不识货,他只是顺手为之,并没有矫饰的意义。出来乍到一个新处所,花点钱踩点、问路,再疏松平常不过,卖饼郎搁下担子,堆满笑意地说: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才两年畴昔,文太冲却死于别人之手。」
太岁头上动土,文太冲自寻死路。
秋香怒眉微扬,沉肩说道:「少爷,我叫桃花,不是秋香。」不假辞色,驳了主子的脸面。
最引荆为雍重视的,当属正中心,本体圆滚,上方安着几根似伸直如人手,下方曲起如人膝的木桩,乍看好似少林寺的木人,却又庞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