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忠大怒,立即收紧了手臂就想给这黄公子一点色彩看看。
他弟弟却还是紧勒着秦斐的脖子,梗着脖子叫道:“就算当时承诺了,就不能再变动一下吗,那天子爷爷和女真鞑子定的条约还动不动就改来改去呢?仇人给我们讲的《三国演义》里头,那三家还不是明天曹魏和东吴定下盟约一起去打蜀汉,过几天又变成孙刘两家交好一起对于曹操。他们那些驰名头的一国之主都变来变去的,我们就把这先前的商定改一改又如何了?”
秦斐眸色阴沉,嘲笑道:“在我面前,你也敢自称老子,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进忠黑着脸道:“你还认不认俺这个大哥,你如果还当我是你大哥,就听我的话,快把人放了!”
张定忠见他回身要走,仓猝拦到他身前跪下道:“俺实话跟仇人说了吧,俺是背着俺大哥来的,俺想求仇人一件事,求仇人今后就跟着俺们吧!等拿到那两千两银子,俺们在这山上搭起几间盗窟来,占山为王,俺大哥坐头把交椅,周仇人你饱读诗书,就是俺们的智囊,另娶个俺们村庄的女人做媳妇,有家有业,不比给这些官宦人产业管家来得差,起码不消受主家的气,今后尽管过那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安闲日子。”
采薇没想到他竟问出这一句来,愣了一下方道:“我长相丑恶,天然家中尚无妻小。”
采薇干咳了两声,“阿谁,我先前忘了说,我之所乃至今尚未娶妻,是想等有了一番作为以后另娶妻不迟,目下还没这个筹算。”
“既然你们兄弟和我早就有言在先,互许承诺。你现在却又要毁诺,是为不信!‘忠义仁信’这四个字,我头一天就教了你们,看来,在你内心,是从没学会这‘忠’、‘信’二字该如何写法?”
秦斐便是定力再好,听到这里,也再忍耐不住,反身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骂道:“老子的人你也敢抢,做你的清秋大梦!”
仇五一怔,但还是听话地退到一边,由着张定忠恶狠狠地扑过来,一把将秦斐两只手反剪到身后,用右手勒着秦斐脖子道:“老子再问你一遍,到底还不还俺仇人自在身,你如果再霸着他不放,老子干脆把你勒死你,看你还如何再让俺仇人服侍你?”
张定忠面上一喜,“周仇人,既然你在故乡没有妻小,不如就从俺们村这些女人里随便挑一个娶了做媳妇吧,你看上了谁,俺和大哥去替你做媒说亲,没有不承诺的。”
秦斐的气略顺了一些,“那就再待一早晨,明日一早我们就走。”
采薇点头道:“不成,我现下要随我家公子到锡州府东林书院去,如何能够在路上就娶了个媳妇返来,平增各种费事,何况我是签了卖身契在黄家的,如何能说走就走。张小弟,即使你是一片美意,但也别再能人所难?”
采薇心中不悦,这些乡民当然有其勤奋俭朴的一面,但某些时候也有其自擅自利,胡搅蛮缠的一面,她正想着如何说些狠话让他绝了这个动机。俄然一个声音凉凉地传过来,“想不到你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还耍起恶棍了?不但想要本公子的银子,竟连本公子的人,你也敢赖着不放,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张定忠被他一脸放肆样儿激得骂了一句便直接朝他扑畴昔,仇五正要上前把他打发了,忽听秦斐低声命他,:“下去。”
第二天一早,采薇正要去找张氏兄弟,奉告他们自家公子要走的动静,刚一翻开布帘,就见张定忠立在洞外。
“是没有之前那么烫手了,可还是有些热,何况您的另几个保护也还没有动静传过来,公子当真要现下就要下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