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之前那么烫手了,可还是有些热,何况您的另几个保护也还没有动静传过来,公子当真要现下就要下山吗?”
第二天一早,采薇正要去找张氏兄弟,奉告他们自家公子要走的动静,刚一翻开布帘,就见张定忠立在洞外。
秦斐瞪了采薇一眼,一脸讽刺地看着面前那不知死活的莽汉道:“如果本公子不肯呢!他既然签下了卖身契,这辈子都是我的人,除了待在我身边奉侍我,他哪儿也别想去!”
张进忠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手指着他弟弟怒道:“你这是做甚么,还不快放开黄公子,我们既然已经承诺了人家,就不能言而无信。”
“既然你们兄弟和我早就有言在先,互许承诺。你现在却又要毁诺,是为不信!‘忠义仁信’这四个字,我头一天就教了你们,看来,在你内心,是从没学会这‘忠’、‘信’二字该如何写法?”
张定忠见他回身要走,仓猝拦到他身前跪下道:“俺实话跟仇人说了吧,俺是背着俺大哥来的,俺想求仇人一件事,求仇人今后就跟着俺们吧!等拿到那两千两银子,俺们在这山上搭起几间盗窟来,占山为王,俺大哥坐头把交椅,周仇人你饱读诗书,就是俺们的智囊,另娶个俺们村庄的女人做媳妇,有家有业,不比给这些官宦人产业管家来得差,起码不消受主家的气,今后尽管过那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安闲日子。”
采薇心中不悦,这些乡民当然有其勤奋俭朴的一面,但某些时候也有其自擅自利,胡搅蛮缠的一面,她正想着如何说些狠话让他绝了这个动机。俄然一个声音凉凉地传过来,“想不到你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还耍起恶棍了?不但想要本公子的银子,竟连本公子的人,你也敢赖着不放,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采薇点头道:“不成,我现下要随我家公子到锡州府东林书院去,如何能够在路上就娶了个媳妇返来,平增各种费事,何况我是签了卖身契在黄家的,如何能说走就走。张小弟,即使你是一片美意,但也别再能人所难?”
采薇没想到他竟问出这一句来,愣了一下方道:“我长相丑恶,天然家中尚无妻小。”
她话音刚落,又有一人大声喊道:“二弟,快停止!”
采薇走到他身边,伸手去摸他额头。秦斐下认识地就想躲开,动了一下,却又顿住,僵着身子还是让采薇在他额上摸了一把。
秦斐的气略顺了一些,“那就再待一早晨,明日一早我们就走。”
张定忠张了张嘴,强辩道:“当日俺们只是承诺不伤你家公子性命,可没说不能把仇人你留下来,你救了俺娘的命,又教俺们读书识字,俺大哥他舍不得你走,说你晓得很多,每回听你讲些故事他都能学到好多,开了好大的眼界。你如果走了,另有谁来教俺们读书识字,给俺们讲做人的事理。既然仇人说俺还没学会忠信二字,那仇人就留下来持续教教俺们呗!”
张进忠黑着脸道:“你还认不认俺这个大哥,你如果还当我是你大哥,就听我的话,快把人放了!”
采薇扭头看去,见秦斐不知何时已出了山洞,裹得严严实实,被仇五扶着正往这边走。
张定忠定定看着他,俄然问道:“周仇人,你结婚了没,家中可有妻小?”
采薇心道这张家小弟可真是《水浒》故事听很多了,真觉得占山为王是这等轻易的事。
她倒不是担忧秦斐,她见仇五竟然不去护主,反倒立在一边半点也不担忧地淡定围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