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爷喝了口茶,“一个字也没提起,想来还并不晓得吧,如许也好,反正我们本就是想借此收回管家之权,现下母亲已让五太太把对牌帐册交代给四太太,我们既已如了意,周丫头那事儿倒是再不提起的好,毕竟她娘在日,在众兄弟里待我是最好的。”
“毕竟老四现袭了爵位,确是改名正言顺些,我们不如以退为进,先让出这管家之权。依着那边的性子,来管这诺大一个伯府,迟早会出些忽略来,只怕还不会小,到当时我们恰好有了名头顺理成章的再把这管家之权拿返来。”
四老爷去跟他老娘要人时,心内另有些忐忑,怕他老娘不放人,不成想,太夫人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就点头承诺了,乃至连四太太说要再多陪老太太些日子,再跟老太太学些管家之道,太夫人也没承诺,让她清算东西搬回正院去。
太夫人也干脆,更不迟延,当下就命人去大门首候着,一见四老爷返来了,便请他过来。
五太太细想了想,虽还是有些舍不得,却也明白太夫人这一番定夺实是极高超的,便也点头道:“媳妇统统都听母亲的,但凭母亲做主便是。”
一时吃过茶,又笑闹了几句,宜芝便问她,“实在这事儿我也觉着有些奇特,祖母向来是不待见我那爹爹的,怎的竟会把这管家之权这么快的就给了四房。如果我母亲还在这院子里住着倒也罢了,有祖母在一边看着,总闹不出大乱子来,可祖母如何就承诺让母亲归去那边正院呢?母亲这一归去,只怕那柳姨娘定要介入这管家之权,兴风作浪了!”
四太太见老太太铁了心的要她走,便又去西配房里找宜芝抱怨,宜芝只得好言安慰了她半天好轻易才将她送走。回身进了帘子,也不回她屋子,又进到采薇这边来,也不消采薇号召她,便往炕上一歪,抱怨道:“又费了我好一通唇舌,说得我口干舌燥,甘橘丫头快把你们女人的好茶给我沏一碗来润润嗓子。”
到了第二日,合府高低便就都晓得了,这管家之权已从五房手里交还到了四房手中。
四老爷哈哈一笑,对劲的摇摆着脑袋,笑眯眯道:“想不到母亲总算是明理了一回,竟然喊了我去,主动说要把这管家之权交回给我们。”
更妙的是,还能以气病了老太太为由,给那周家丫头扣一个不敬祖母的名头,到时候看跟她订婚的那家还敢另娶她,也不叫她嫁人,就送到家庙里剃了头发去做姑子给老太太祈福赎罪,这下子,她那六万两银子的嫁奁还不就成了这府里的东西,也就是她的东西。
“啊?”柳姨娘无妨这事就如许简朴,“那老太太就再没说别的吗,一句也没提表女人那件事?”
唬得那柳姨娘从速半跪到地上跟他又是解释,又是陪不是,各种小意和顺的话儿说了一大车才把四老爷重又哄得眉开眼笑,命人去备了酒菜,要同她好生吃上几盅。
但是几天后,宜芝才晓得本身到底是太天真了。
太夫人这时方道:“头前儿,老四抱怨我偏疼,他这话倒也没说错,这么几十年来,我这心就一向偏在二房和你们五房身上。虽说硕儿是我最看重的儿子,但是老五他是我的小儿子,最得我心疼,你又是我内侄女,我这心天然也是向着你们的。”
柳姨娘一面给他斟酒,一面在心中暗恨,恨那周家丫头竟不去老太太跟前抱怨,若依她本来想着,最好是老太太听了这个事儿,再气出点病来,早日归西最好。这老太太一去,府里可就是伯爷最大了,到时候再想体例让伯爷休了四太太,把她扶正,看谁还能跳出来拦着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