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这时方道:“头前儿,老四抱怨我偏疼,他这话倒也没说错,这么几十年来,我这心就一向偏在二房和你们五房身上。虽说硕儿是我最看重的儿子,但是老五他是我的小儿子,最得我心疼,你又是我内侄女,我这心天然也是向着你们的。”
五太太固然明白她婆母的意义,但这中馈之权,她这才握到手里没几个月,方安插了几个亲信到要紧的位子上,根底还没打牢实呢,就又要把这大权给交出去,她实在是有些心有不甘啊!
太夫人也干脆,更不迟延,当下就命人去大门首候着,一见四老爷返来了,便请他过来。
“毕竟老四现袭了爵位,确是改名正言顺些,我们不如以退为进,先让出这管家之权。依着那边的性子,来管这诺大一个伯府,迟早会出些忽略来,只怕还不会小,到当时我们恰好有了名头顺理成章的再把这管家之权拿返来。”
比及正院里的柳姨娘得了信时,四老爷已经从老太太的上院返来了。柳姨娘见他一脸的忧色,忙迎上去,“伯爷您可返来了,奴家这内心正惦记取伯爷呢!怎的今儿这么晚才返来,我听丫头们说伯爷是被老太太叫了去了,但是为着那件事儿?”
“母亲的意义是――”五太太模糊明白了几分。
本来周采薇所料不差,关于她私会外男的那些闲话恰是这柳姨娘和她表姐大太太一起筹议出来的,为的就是要借此拿捏五太太一个弊端好要回那管家之权。又特地寻了个和郭嬷嬷昔日熟悉的婆子,给了她二两银子又教了她一番话,让她这一日去跟郭嬷嬷这般一说。想来那姓周的丫头定是听出来了那些话,找到太夫人跟前闹出来了。
四老爷喝了口茶,“一个字也没提起,想来还并不晓得吧,如许也好,反正我们本就是想借此收回管家之权,现下母亲已让五太太把对牌帐册交代给四太太,我们既已如了意,周丫头那事儿倒是再不提起的好,毕竟她娘在日,在众兄弟里待我是最好的。”
“啊?”柳姨娘无妨这事就如许简朴,“那老太太就再没说别的吗,一句也没提表女人那件事?”
太夫人看焦急得已经立起家子的侄女,心内暗叹道,这个内侄女甚么都好,就是有些太沉不住气,虑事也不敷邃密。少不得本身再点拨她两句。
宜芝却不在乎,“我现在另有甚么好叫她算计的,最多不过公开里剥削剥削我的用度罢了,还能如何?”
“王嬷嬷,给五太太倒杯凉茶来,让她先悄悄心。”
柳姨娘倒是有些绝望,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伯爷瞧老太太的气色如何,面儿上没甚么喜色吧?”
柳姨娘一面给他斟酒,一面在心中暗恨,恨那周家丫头竟不去老太太跟前抱怨,若依她本来想着,最好是老太太听了这个事儿,再气出点病来,早日归西最好。这老太太一去,府里可就是伯爷最大了,到时候再想体例让伯爷休了四太太,把她扶正,看谁还能跳出来拦着伯爷。
一时吃过茶,又笑闹了几句,宜芝便问她,“实在这事儿我也觉着有些奇特,祖母向来是不待见我那爹爹的,怎的竟会把这管家之权这么快的就给了四房。如果我母亲还在这院子里住着倒也罢了,有祖母在一边看着,总闹不出大乱子来,可祖母如何就承诺让母亲归去那边正院呢?母亲这一归去,只怕那柳姨娘定要介入这管家之权,兴风作浪了!”
“母亲!”
两人谈笑间,甘橘已用个青木小茶盘托了两碗茶上来,也凑趣道:“说不得是因为我这泡茶的技术好,大蜜斯才喜好到我们这儿来喝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