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宜芝一脸的担忧,也不知祖母方才在窗外都听到了多少,可千万别动气伤了身子才是。
太夫人便道:“你们不过看我多从公中给了芝姐儿一万两的嫁奁银子,就都眼气上了。这才几天的工夫,先是闹着要把个姨娘生的庶出后代记到正室太太名下做个嫡出,四太太这回倒很好,总算晓得端方面子,没再由着你家胡涂老爷乱折腾。你们见四太太这回立得住了,这条门路不通,便把主张打到芝姐儿身上。不幸她娘去的早,你这个当爹的不说多疼着她些,竟只会听那起下作胚子挑拨连她娘留给她的这点儿嫁妆也不放过,平白倒要分一半去?”
宜菲忙低着头说了句,“孙女不敢。”只在内心悄悄腹诽。
“是,母亲!”李氏应了一声,便细细的将这一番原委讲了一遍。
“你们也别说我偏疼芝姐儿,若不是你给她定下的这门好亲,我也断不会从公中再多给她一万两银子的嫁奁。提及来好听,是嫁给左相的长公子,可那长公子废了一双腿,不能退隐,做不得官,当不了将,只怕连宗祧都秉承不了。今后分炊怕是也分不到多少产业,我未几给芝姐儿些嫁奁,莫非让她今后刻苦受穷不成?你们若嫌我给她的多了,便叫菲姐儿替了她姐姐嫁畴昔,我便让四太太把她记到名下做嫡女,一样给她两万两的嫁奁银子,如何?”
太夫人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到四太太身上,“李氏,还是你来讲吧!”
太夫人又看向四老爷道:“我一贯是不大管你们房里的事儿的,现在看来,不管是不成的了。柳姨娘除了罚跪的这一个时候,每日再到我院子里洒扫天井三个月。菲姐儿闭门思过三个月,把《女四书》和《闺范》各抄五十遍,送来我看。另有铵哥儿,竟然对他姐姐脱手,等他返来了,把他送到我院子里,给他二十戒尺!”
“你那姨娘她若至心为你好,便不该将那歪心机净动在如何谋算你姐姐的嫁奁上,倒是将你好生教养一番,有个大师闺秀的面子气度,今后好说一门好婚事才是正理。现在只你嫡姐一个女孩儿,你姨娘就这般容不下她,如果再有个嫡子,那还不被她挑拨的兄弟阋墙?”
宜芝听到这个声音,先是一怔,然后忙快步迎了上去,就见二太太搀扶着一小我已经进到了屋子里。惊得一屋子的人仓猝施礼道:“给太夫人存候!”
太夫人一口便啐到她面上,骂道:“你是个甚么东西,我自与我儿子说话,这里可有你开口的地缝儿?哪有婆婆没开口,媳妇自行插嘴的理儿,况你不过是个妾室姨娘,连我端庄媳妇都算不上,但是仗着你老爷现在成了伯爵老爷,你又一贯得他宠,便也抖起来了,在我跟前逞脸,这是哪门子的端方?怪道菲姐儿那般的不敬她长姐,本来都是你这个亲娘养出来的,好好的一个姐儿都是被你们这些下作小人给带累坏了!还不快到院子外头给我跪着去,不满一个时候不准起来!”
这才轰动了太夫人先到二房院子里看过了宜芬,又过来正院这里,恰好听到宜芝提起奁产之事,便又问道:“方才芝儿说的甚么奁产分一半又是如何回事?”
一席话把四老爷说得是满面通红,不由支吾道:“儿子也是想着芝姐儿嫁奁那般丰富,她mm却只要五千两银子的陪嫁,这才想让她补助助补,也要不了她多少,不过是尽个姐妹情分罢了!”
那柳姨娘固然贪财,却也心疼女儿,断不肯把她本身的亲生女儿送到那样一个火坑里,忙眼巴巴的看向四老爷。
太夫人也不说话,只拿冷眼看着四老爷,四老爷本就底气不敷,那话音儿便更加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