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到了第三日上宜芬俄然建议高热来,一叠声的提及胡话来,不开口的喊着她娘。宜蕙将心比心,感觉如果本身病重,定也盼着亲娘能在床边看顾本身,便硬着头皮去跟她母亲说了,想让那胡姨娘来照看宜芬几日。
二太太天然晓得胡姨娘如许到处凑趣奉迎是为的甚么。那芬姐儿这一病,时好时坏的,竟是直过了三个月才勉强算是好了。
因着这很多年都不大有人在这里住,二太太带着后代从正院搬过来时,便让女儿住在了本来宜菲所居的西配房。她本来是不想再把这东配房清算出来的,只是现在宜芬舍己救下了本身的蕙姐儿,便是本身再不喜她母子三人,心中也得感念她这份情,便是为了减去些女儿心中的歉疚之情,她也筹算让宜芬而后就住在这院子里。
一席话说得豪气干云,由不得宜芝不笑上一声。
那柳姨娘岂是个真能改过改过,循分守已的,好轻易忍了几个月,净想着如何能插手管家之事,见太夫人防备的如此周到,也是没法。便又撺掇四老爷去跟太夫人说,让宜菲也跟着宜芝一道,好学些理家的本领,却被太夫人一句菲姐儿年纪还小过几年再说给挡了归去。气得柳姨娘又跟四老爷抱怨了一通,最后到底让四老爷把外院的几个采卖换成了她这边的人。
若这芬姐儿真是个好的,她倒也情愿教养她一二,转头再给她挑一门好婚事,多给她些嫁奁,也算还了蕙姐儿欠她的相救之情。
太夫人虽素知她这二儿媳是个最安妥不过的人,却也不料她竟这般贤能漂亮,主动提了要将芬姐儿养在身边,自是不测之喜。到底跟着嫡母于芬姐儿的将来更好些,便点了点头,又好生夸奖了她几句,方让她去了。
这日早上,宜蕙到她母亲房问安,母女俩说了一会子话,二太太见神情她不似昔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她道:“跟自个母亲另有甚么遮讳饰掩的,你想说甚么便说出来罢!”
蕙姐儿说到这里,见她母亲不错眼的瞧着本身,面上甚么神情都没有,还是如平常一样,看不出甚么喜怒来,她心中就先自怯了,那话另有半句却再也说不出来,也不敢再看她母亲的眼睛,只是低头立在那边,不安的捏动手中的帕子。
胡姨娘被关了这么些日子,早在内心想过无数遍若她出来了要如何如何,现在借着关照女儿之机总算离了那处小院子,真真是心花怒放。面上却要假装一心焦心女儿的病势,一面衣不解带的亲守在女儿床前,一面对二太太和宜蕙更是百般敬奉,万般恭谨,到处都透着谨慎翼翼,谦虚顺服。再不见她刚入府时的意气风发,只一味的做小伏低,便连院中有头脸的丫环婆子都到处奉迎。
宜芝却还是蹙眉道:“话虽如此,我也晓得有祖母压着,她们成不了甚么事,只是常常见她们隔三岔五的便出来闹腾一阵,实在是感觉心烦的紧。这几个月亏了祖母罚了那柳氏每天来我们这里打扫天井,这才安生了几分。目睹这三月罚期将满,还不知等她闲了下来,又会再闹腾出个甚么事儿来呢?”
不想太夫人晓得了后,只说她要给儿子守三年的孝,且又不是整寿,不必再摆席开宴的,仍和去岁一样煮一碗寿面吃吃也就是了。
二太太素知她女儿纯善,不忍拂了爱女之意,更是不想让女儿感觉她不近道理,虽还是不想见到那胡姨娘,还是亲身去跟太夫人禀明,想接了胡姨娘去二房院子里照看芬姐儿。
采薇便笑着喂了她一枚枇杷道:“她既挨了祖母这一顿狠罚,总得诚恳一段时候才好,便是她又想闹腾,我们到时候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做你的狗头智囊,我们还怕她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