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母亲,我们家钧哥儿说下的那家蜜斯,不是别人,恰是相国夫人的亲侄女儿,乃是夫人娘家兄长的嫡出蜜斯!”
采薇揉了揉鼻子,有些不美意义道:“恩,阿谁,我从小就不喜女红,更喜好练字,你如果让我补缀个东西我倒还勉强能够对于,可若说绣这些花儿、鸟儿的,我可就抓瞎了。”
太夫人听了,不觉微微一笑,“可巧,我给我们家芝姐儿备下的嫁奁也恰好是三万两银子的嫁妆,因是要嫁到相府里去,公中给了她两万银子的陪嫁,她娘先前的嫁妆另有值七千两银子的田亩,我再给她添上三千两的东西。”
孙夫人眸子一转,她心知对这两桩婚事,太夫民气里都是极不附和的,也不好逼得人过分,万一把这老太婆逼得狠了,倒怕她转头把气撒在自家侄女身上。便笑道:“这倒不消,我那兄嫂嫁女莫非便是为了妄图那些聘礼不成,不过是看中了你家钧哥儿的人才罢了,便是这一万的聘礼我们也不要,转头放到我那侄女的嫁奁里一并再送返来。”
这那里能看得出来绣得是一对鸳鸯,清楚连秃毛的鸭子都不是!宜芝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糟糕到顶点的绣工。
宜芝的婚事便不消筹办这么多,只需在婚期之前办理好一应嫁奁便可,太夫人一早便发话让五太太来为好芝筹办,是以采卖金饰绸缎、古玩安排,打制家具这些事体,自有五太太替她筹办,宜芝独一亲身劳动的,便是绣她的嫁奁。
就见大太太汪氏上前笑道:“钧哥儿的婚事也是昨儿才定下的,还没来得及回禀母亲晓得,倒叫相国夫人给抢了个先。”
对于大少爷赵宜钧结婚的聘礼,太夫人原是筹算就依着府中嫡子结婚的例,给他一万两银子,府里再替他筹办一场婚宴也就是了。不想孙夫人却笑眯眯的说甚么,她那侄女既是要嫁与伯府的长房宗子为长孙媳,天然要多添些嫁资才好。反正他皇商孙家有的是钱,孙老爷很风雅的给了他这个女儿五万两银子的嫁奁。
太夫先听到甚么长房长孙媳,心中就有些不乐,再一听陪送五万两银子的嫁奁,内心头就更堵得慌。虽说这自来男方的聘礼与女方的嫁奁总要相称才好,但这一回却也顾不得这类面子了,当下看也不看她大儿媳一眼,“我老婆子也不怕夫人晓得,我们府上嫡出的少爷们结婚,按例一贯是一万两银子的聘礼。不料孙老爷竟给了女儿那么多的嫁奁,便是我们想再多添些,可也实在不能够,府中的存银还是我公公在日挣下来的,经了这么多年的耗损已所余无几,只剩下三万两银子。钧哥儿下头另有着四位少爷,五位蜜斯,目睹都快到了嫁娶之年。无法之处,还请夫人谅解,况我们府上也不是那等妄图媳妇嫁奁的,既我们只能出这些聘礼,孙老爷也无妨再减些给女儿的陪嫁之物?”
如许明晃晃的表示一出口,安远伯府到底现在在朝堂上没人,为了几个孙子的前程,不敢获咎了权顷朝野的左相。太夫人虽不肯那长房竟也搭上了左相的势,也只得先应下这门婚事,再作考虑。“夫人过分谦了,我那孙儿资质也不过普通,现在既无功名,又无爵位,连个武举人都没考下来,既蒙贵府不弃,愿将蜜斯许配于我那孙儿。等老身选个黄道谷旦,就请人上门提亲!”
宜芝原还觉得这只是她的过谦之词,虽常日里几近不见她拿针捏线的,但因为学完了女学那几本书以后闺秀们便再无书可读,只得做些女红打发时候,燕秦朝的闺中女子们上至大师令媛下至小家碧玉,少有女红做得不好的。